为何总戴着面纱?”
此刻的谢桃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得身旁忽然传来了一抹女声,“许是貌丑,不愿见人罢。”
这话听着,竟莫有些阴阳怪气。
而后便有细微的轻笑声渐起,便是连帘幕后的公子们听了,也有些忍不住低声议论。
谢桃闻声看过去的时候,便见一身穿水色刺绣度花裙,容色鲜妍的年轻女子正抬眼轻瞥她,那目光,多有几分不善。
??
谢桃有点不明所以。
直到她见站在自己身前的和毓公主赵舒微轻睇了她一眼,虽仍是笑着,却多添了几分无奈,“幼仪,谢姑娘来郢都的日子不长,也是第一次来梅园,你那张利嘴,可莫要再得罪人了。”
说罢,赵舒微便又对谢桃道,“谢姑娘,这位是幼仪,姓孙,是孙御史家的嫡女,她啊,向来如此,多是快人快语,到底也不是什么坏心眼儿的人,你可千万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谢桃听了,却忽而想起了那日齐霁与她说过的那些话。
孙御史家的嫡女?
那不就是……
谢桃蓦地偏头看向那孙幼仪。
孙幼仪正听到一旁有人在窃窃私语,犹带笑语似的隐约提及了“国师”之类的字眼,当即令她的脸色更加不好,她对上谢桃的目光时,便更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民女知道了。”谢桃在面前这位和毓公主温柔含笑的目光注视下,轻轻地点了点头。
但或是因为这时知道了孙幼仪的身份,她下意识地停挺直了脊背,并在孙幼仪瞪她的时候,她也回瞪了一眼。
孙幼仪明显怔了一瞬,而后便冷哼了一声。
彼时,赵舒微又开了口,犹带几分歉意,“今日拦下姑娘,是本宫唐突了,但因姑娘来郢都已久,却始终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令本宫着实有些好奇,可你又总是病着,本宫也一直未能见你……今日也是碰巧遇上了姑娘的马车,便邀了你过来,谢姑娘可千万不要介意。”
赵舒微说话向来是轻柔温雅的,如涓涓溪水一般,嗓音也始终娇柔婉转,身为金枝玉叶,却为人平易,总是笑脸相迎。
此刻对待谢桃,她也是如此。
而此刻的谢桃,也只能垂着眼帘说不介意。
赵舒微闻言便又扬唇浅笑,一张春水芙蓉面竟比那廊外的树树梅花还要灼人眼。
她忽而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谢桃的肩,“谢姑娘坐下罢,喝些热茶,去去寒气。”
而后她又偏头看向众人,声音又放大了一些,“各位都坐下罢。”
说罢,她便收回了手,由身旁的侍女扶着,一步步地走到了阶梯上,在主位左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或是见主位和右边的另一个位子还空着,赵舒微便朝身旁的侍女勾了勾手指。
那侍女当即伏低身子,凑到赵舒微身旁,轻声道,“公主?”
“和岚姐姐与和悦姐姐还未到?”赵舒微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侍女低眉道,“两位公主的车驾方才到东市。”
赵舒微闻言,极轻地“嗯”了一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眉眼间也流露出几分慵懒之色,但她那涂了口脂的唇却是始终含着浅淡的笑意。
在众人低低的交谈声中,赵舒微斜倚在椅子上,一手握着扶手,那双凤目像是不经意地扫过坐在那一众女客里的谢桃时,她的神色莫名深了几分。
梅园这里是看似相谈甚欢的一群人在说笑着,谢桃夹在其中,始终绷紧了弦,半刻都不敢放松。
彼时,在卫韫的马车一路行至宫外,来到游蒙街的时候,马车却忽然被人拦了下来。
来人是齐霁的近卫——齐坚白。
“国师大人,世子爷请您松鹤楼上一叙。”齐坚白拱手道。
卫韫掀了帘子,那张冷白如玉的面庞上显露出几分焦躁,嗓音冷冽,“让开。”
“大人,世子爷让属下告诉您,您现在去梅园,便是将谢姑娘置于风口浪尖。”齐坚白低着头,继续说道。
此话一出,卫韫捏着帘子的手便是一紧。
片刻后,卫韫下了马车,命随性的侍卫将马车赶回国师府,便带着卫敬上了松鹤楼。
这松鹤楼向来是喝茶的地方,一踏进楼里,便是浅淡的茶香味道迎面而来。
在二楼的天字号房里,卫韫见到了坐在里头喝茶的齐霁。
“来了。”
齐霁一见他,就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扬了扬下巴,“过来坐罢。”
“齐明煦,”
此刻的卫韫面沉如水,他身形未动,只站在那儿,“你想做什么?”
齐霁闻言,却道,“应该是我问你卫延尘想做什么才对。”
他定定地盯着卫韫片刻,而后便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有些发皱的衣袖,走到卫韫身前,道,“今日这梅园你是去不得的,”
“所以得本世子出马。”
他眉眼微扬,忽而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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