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心焦没注意,还是被昨晚雨水打的莹润,她发现了几颗红透的石榴,于是遣人摘下了一颗,带着它进了正房。
北院不大,不过两进,但正房宽敞,布局雅致,看因只有老太太一人居住,所以显得更加清寂了。尤其稍间传来老太太的咳声,在这没人气的房间里,显得旷远……
宝珞有意忽略这咳声,掀帘笑道:“祖母,你看我给你摘了什么?”
嵇氏一看是她,笑了。一旁的孙嬷嬷吸了吸鼻子,道:“嗯,我好似嗅姜味了,莫不是姜糖膏?”
“嬷嬷鼻子真灵!”宝珞笑了,把盛膏的青釉瓷瓶递了过去,又变戏法似的捧出个红彤彤的大石榴送到了祖母面前。
嵇氏愣了下,随即看看窗外,嗔笑道:“你摘的是我院里的石榴吧,还真会借花献佛!”
“没办法,谁叫您院里的石榴红得最早呢。”宝珞坐在她身边,撒娇似的挽着她道,“有您在啊,北院的花草都长得比别院的好。您说你是不是老神仙,咱侯府的保家仙。我得跟您沾沾仙气!”
“什么仙气,我是满身的晦气!”嵇氏揶揄去推她,她反倒贴得更紧了,幽幽道:“侯府若离开您,那可真的是‘晦气’了……”
嵇氏闻言怔住,她似乎是明白孙女的意思了,无奈叹了声。
宝珞望着她恳切道:“祖母,我知道您是因为母亲的死一直内疚,可这事不是过去了吗!这不怨姑姑,你也不算隐瞒,一切都是罗姨娘的错,如今她也受到了惩罚,您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可我到底自私了这么多年,我若是早说出来,早查明真相,也不会纵容那毒妇这么多年,你也不会受这么多委屈。”想到当初孙女被亲家接走那幕,她就心酸,任孩子如何嚎啕,她也未曾挽留。“我糊涂啊……”
“您可不是糊涂!”宝珞娇嗔道,随即噗地笑了。“敢情您是为了我啊?那要是为了我,我可得怨您了。我本来就丧母,父亲又整日忙着,再加上个贪玩的弟弟,整个大房就靠我一人,可我能靠谁?二房三房各有一摊子的事,所以除了您,我谁都靠不了。您都不知道您这一病倒,连个给我撑腰的人都没有了。且不说别的,当初是谁说一定要我嫁人的,您话放这了,转头就不管我了。您说这事除了您,我还能指望谁?一个宝蓁就够二婶母操心了,至于三婶母,不是我说她,一天不着四六的,就算她给我说媒了,您敢让我嫁吗!”
这一番话下来,把老太太说愣了。去冲姜糖汁的孙嬷嬷回来了,捧着碗怨怨道:“可不就是这么个理,我说您还不听,非得让人家找上门来埋怨您!”说着,把姜糖汁送了上去。
“就你能说!”嵇氏嗔了她一眼,随即笑了,瞧着面前的姜糖汁接了过来,没含糊,几口便喝下了,瞧着心情似乎不错。她放下碗,拉着孙女的手道:“放心,祖母好好养着,我得给我二孙女撑腰,我还要准备十里红妆,送我家宝珞出嫁呢!”
“祖母真好!”宝珞嬉笑,没个顾忌抱着祖母亲了一口,惊得孙嬷嬷“哎呦”一声,三人登时欢笑起来。
被欢声笑语充斥,这偌大的正房,似乎也没那么空旷了……
从北院出来,宝珞长舒了口气。老太太的心结解开了,她也了了桩心事,正要往观溪院拐时,突然瞧见了通往后院的拱门出闪过个身影,她跟了上去,是姚澜。
“她定是去看罗氏了。”杜嬷嬷解释道。“这两日不是偷偷送吃的就是送药,她没少往那钻!”
宝珞望着姚澜匆忙的背影,想了想,道:“走,咱也看看去!”
主仆二人到了后院浣衣房时,姚澜已经走了,门外只有一个看守的十五六岁的小丫鬟。小丫头正在门口打络子,见了宝珞慌忙收了起来,上前揖礼。刚一弯身,打好的络子掉了出来。
小丫头紧张得动都不敢动,杜嬷嬷拾起,交给了二小姐。宝珞打量,竟是只活灵活现的小青貔貅,她笑道:“这是坠子吗,好巧的手啊!”
“二小姐,奴婢以后不敢了。”小丫头惶惶,不安道。
“你叫什么?”宝珞问。
“奴婢叫穗子。”
“穗子?”宝珞掂量着手里的络子笑了,还真是人如其名啊。她把那只小貔貅递了回去,敛容清冷道:“喜欢打络子,没问题,但若是门没看住,那你就难逃其咎了!”
“二小姐放心,姨娘……不,罗氏在里面一步都没踏出来过。”
“里面的是没出来,外面的可有人进?”
穗子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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