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你大伯和大伯母,俩人青梅竹马,恩爱得那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可结果呢?哼,丢人了吧,一个罗姨娘就把大房搅得不得安宁,你大伯母受了多少气,最后还不是郁郁而终。你再看看我和你父亲,洞房之夜才是我们第一次见彼此,喜欢?谈不上,爱慕,这么多年怕也未生。我们相敬如宾,平静地过日子,却谁也离不了彼此。为何?因为有我给他掌着这个家,他才能安安心心奔波仕途。
感情根本维系不了一辈子,你没听过色衰而爱驰吗?等到了岁数,比你年轻漂亮的有的是,你确定还抓得住他吗?所以不要轻易地把自己托付给别人,爱谁都不若爱自己,你该做的就是紧紧握住这个家,只要权力在手,谁也撼不动你!”
宝蓁听愣了,母亲向来严厉,只告诉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从未与她讲过这么多道理。她缓了半晌,讷讷地点了点头,道了声“我懂了。”便乖乖退下了。
望着怅然的四小姐,宋嬷嬷忧心道:“小姐会不会接受不了……”
“她早晚都要懂得这个道理,早些总比晚些强。”
宋嬷嬷点头,又问:“那表少爷和二小姐呢?”
最近这段日子,姚宝络确实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但不惹是生非了,脾气也让人越发地摸不透。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就把罗姨娘治得服服帖帖,还把母亲的财产都握在自己手里,这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不过至于她和叶羡……
甄氏哼了声。“昶之什么场面没见过,江南姑娘爱慕他多得去了,百花丛中转,你见他留意谁了!他不会喜欢宝珞的,与她不过也就是耍闹而已。况且就算他有意,大长公主和姐姐会同意吗!他做不了主。还有咱家这位二小姐,别看她说退婚,武安伯那边可还没退帖子呢,这几日盛家没少跟侯府联络,为的还不是这婚事,前儿伯夫人见我还提这茬呢。我估计呀,宝珞早晚还是得嫁她!”
☆、19.姑姑
自打被挫了锐气,罗姨娘老实多了,和女儿守在东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宝珞知道,她野心不会就此彻底湮灭的,因为她还在服药,眼下的她,只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有孕上了。可有孕真的那么简单吗……
至于清北,他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观溪院,言道不想再回东院,不想再见罗氏母女二人。西宁侯没拦着,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对女儿产生了莫名的信任感,他觉得清北跟着姐姐,定然不会错的。
也果然如此,清北自打去了观溪院,整个人规矩多了。虽然玩心一时还不能完全收回,但自从跟了孔老先生,他发现了那种由学识渊博而散发出的人格魅力,故而他意识到,不管未来能否继承爵位,也不管他到底是武官还是文职,人都应该有一定的文化底蕴,有真正的精神追求。
所以说老先生能收清北还是有他的原因的。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孩子,能够抛开功利,悟出求学的真正意义不仅是要平步青云,更重要的是要实现人格的完善,这种高度,有些人怕是一辈子也参不透。
宝珞为有这样的弟弟而骄傲。他有颗纯粹的心,她希望弟弟能如孔老先生那般,怀有此心终生不渝。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宝珞也心甘守护着他。
不过,水至清则无鱼。活在这世上太纯粹也不行,衣食住行,人总得靠这些俗物维持着。既然宝珞打算守护弟弟,那这些功利的事,就交给她来做吧。毕竟人有所长,宝珞就喜欢和这些“俗物”打交道……
罗氏把大房中馈交出来后,无人掌持,宝珞主动提出管理。西宁侯将信将疑,可满怀歉意的他也说不出这个“不”字,况且他的脾气和他那儿子一般,都是视钱财为身外之物的人。
然不曾想,宝珞非但没有慌乱,且打理得有条有理,丝毫不必罗姨娘差半分。尤其是母亲的陪嫁,她带着金钏和陈珪友,又向祖母借了两个管事,几天内把所有的账都理清了。
之后,她又一一辞去了所有与罗氏有关的人。可这一辞,她有点乱了阵脚了。因为罗姨娘的势力太过深入,商行田庄,和她有关的人太多,乍然全部离去,有种被抽空的无力。毕竟她接手几日,每个人都不了解,做不到人尽其才地添补每一个空缺……所以,这成了她最近思考的难题……
宝珞还在为此事踌躇,下人来报,陈先生来了。她赶紧请他入了花厅,询问可是商行出了何问题。
陈珪友默默摇头,踟蹰半晌,掏出一沓纸笺来,郑重道:“我要请辞。”
宝珞惊。自己正为无人可用发愁呢,他竟然还要走。她表情沉了下来,道:“先生可是对我有何意见?”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陈珪友慌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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