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一直都这么固执。
因为那是秋玉之想要的东西罢……
……
“老鲁啊,你有没有觉得笙儿越来越像长姐?”兴平远远地看着琴笙的轿子消失在宫门,有些惆怅。
琴笙的嘴唇与长姐最相似,都有唇瓣下那一记淡淡的樱花胎记一般的印记,如今当年的桀骜少年已经变得深沉如海,却让他找到了自己长姐身上那些影子。
老鲁暗自嘀咕,这三爷哪里就像明烈太女了,也许三爷还小的时候或许还有些相似。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
只是等着兴平帝惆怅完毕之后,老鲁忽然想起什么,附在皇帝耳边低声说了点什么:“是了,陛下,三爷与老奴说了一件事……。”
兴平帝闻言,便摆摆手:“笙儿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这种小事,不过他既然这么吩咐了,想来也是有他的道理,就这么拟旨罢。”
老鲁笑眯眯:“是。”
……*……*……
琴笙看着手里的这块绿檀木料,目光有些悠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八十四章 秘密
他脱下手套,轻抚了下那木料,原本有些清冷的神情渐渐地变得温柔起来。
“主上,咱们回到了。”火曜掀开马车的车帘,抬手让琴笙扶着自己的手下来。
琴笙顺道吩咐:“是了,去准备一套刻刀来。”
火曜接过木料,颔首:“是。”
此时,月曜忽从扫雪院迎了出来,对琴笙行了礼,又低声在他耳边道:“最近苏家的人在探查小夫人的身世,已经查到夫人的义兄和义母身上了。”
琴笙动作一顿,淡淡一笑:“到底是历经多朝的定远老夫人。”
“属下可要底下人将线索掐断,把人送走?”月曜问。
琴笙妙目微闪,看向远处人间亭上对着他挥手的人儿,片刻之后道:“不必了,定远老夫人想查就让她查罢。”
月曜一愣,他可是记得琴笙之前可是完全不想让任何人触及楚瑜身世这块,如今怎么忽然改了主意。
但主上的话,就是命令,他自然不会违背。
只有琴笙自己才明白,他之所以不喜欢楚瑜知道她的身世,不过是心中私欲作祟罢了——
她生命里最大的一场危机秋玉之带去的,她的母亲也是死在那个男人手里,她的亲人恨秋玉之入骨。
虽然知道她是豁达的人,也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不是拘泥于世俗观念之人,但他并不想让任何人与任何事让她心中对他生出任何芥蒂来,一丝一毫都不想去赌。
也不想让所谓的‘亲人’分去她的任何注意力,她在这世上的亲人应当只有——他。
但前几日,她的那一番对于亲人的见地与想法,她的温存怀抱,却忽然让他释怀了。
“回来了?”窈窕娇俏的人影抱着一束腊梅从人间亭飞掠而下,正落在他的面前,仰头含笑看他,眉目灵动慧黠,仿佛雪化的精灵。
琴笙垂眸看着她,温柔一笑:“嗯,回来了。”
他的目光掠过她怀里漂亮的腊梅:“这梅花是……。”
他若是没有记错,这腊梅应该是种在人间里的唯一一颗极品五色腊梅,几年才难得开一次花,这丫头居然拔了下来?
“送你的。”楚瑜把怀里的花塞到琴笙怀里,笑嘻嘻地道:“鲜花赠美人,我一看到它们,就觉得很衬你,琴三小姐。”
自从那日后,她没事儿就喜欢打趣他。
琴笙闻言,眼角微微一跳,听到身后似有闷笑,他微微一侧脸,火曜与月曜却仿佛没事人一般,一脸平静。
琴笙暗自叹了一口气,抬手将她一扯:“用膳去罢。”
回去关上门再慢慢教育他的小妻子,他们有的是时间。
……*……*……
御史府
宣旨的太监走了以后,几名女官齐齐地看向陆锦年手里的圣旨,仿佛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很快,其中一个女官立刻抱拳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竟然成为明月女史一案的主审官。”
没错,方才的太监一张圣旨就是兴平帝指了陆锦年为南秦月一案的主审官。
“祝贺大人,这次定要那南秦月死无葬身之地,以报这么多年的仇怨。”另外一个女官也压抑不住兴奋地道。
南秦月和陆锦年一直都是政敌,作为朝堂上风头最健的两位女官,南秦月虽然声名不如陆锦年,官位也不如陆锦年高,但她久居宫中,更靠近太后,反而实惠得的更多,甚至隐约要压陆锦年一头。
两人在许多政见上也不同,陆锦年一直看不起南秦月的庶女出身和她的政见,为敌多年。
如今南秦月忽然一朝倒台,又落到了陆锦年手上,陆锦年想要收拾她简直太简单了。
可陆锦年看着那一卷明黄圣旨,却忽然抬手“啪”地一声,甩了一巴掌在那女官脸上,冷冷地道:“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假公济私,人品低劣的人么?”
那女官闻言,立刻跪了下去,惶惑地道:“大人恕罪,属下一时口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陆锦年看着那一卷圣旨,矜傲地道:“你们都听好了,本官身为御史台御史,一贯是尽忠尽节,这次审案绝不徇私,也不会枉法,冤枉一个好人,辜负朝廷的期待。”
说罢,她一转身在下属们敬仰的目光里拂袖而去。
只是无人看见她袖子下捏着那卷轴的手背,已是露出兴奋的青筋来,甚至微微颤抖。
到了下午,一辆马车便从御史府出来朝着大理寺飞驰而去。
“呵呵呵……。”陆锦年闭着眼,摸索着包裹着圣旨的锦盒,心情异常不错。
“大人廉洁奉公又耿直敢言的美名在外,连皇帝陛下都觉得您是审理此案的最佳人选呢,您如今根本不必去理会那不识趣的玉安县主。”一名女官为陆锦年倒了一杯茶。
几名心腹女官是知道陆锦年去寻楚瑜,打算将南秦月的许多把柄资料都交给她,借着她的手收拾南秦月,谁曾想却被楚瑜给赶了出来之事。
陆锦年讥诮地笑道:“哼,不是抬举的东西,不过是靠着男人罢了,上不得台面的蠢女人太多了。”
她顿了顿,冷嗤一声:“本来我还可以帮她更多事的,哪里知道她这般给脸不要脸。”
说罢,她摆了摆,暂时将楚瑜的事情抛到了脑后,随后眯起浮肿的眼皮,看向前方。
“大人,咱们到大理寺了。”陆锦年扶着女官的手下了车,大理寺丞早已领着人含笑在等候。
两人一番客气的打官腔交谈之后,大理寺丞就命人将她领导了大理寺的大狱里。
南秦月正坐在牢房的一角,闭目养神,这些天,已经没有人再来提审她了,也不知是否府邸里打了招呼,倒是有些干净的衣衫、被褥送进来,连吃食也好了不少,至少有热食甚至药物,让她将身上的伤养好了。
这一点让南秦月心情很复杂,又有些忐忑,她不知道等待自己是什么命运,是否真的会被作为棋子放弃,但她知道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绝对做得出来。
直到……
“南秦月,许久不见,想不到今日你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一道似笑非笑的女音忽然响了起来。
南秦月浑身一僵,随后冷冷地转脸看向那站在牢门外的女人;“陆锦年,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心中忽然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
陆锦年示意身后的女官退开了点,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呵呵,陛下已经将我定位为你这案子的主审官。”
“什么!”南秦月浑身一颤,几乎不可置信地看向陆锦年:“不,这不可能!”
陆锦年睨着她:“南女史,你我斗了这么多年,我等着这日等了很久了,不过你放心……。”
她唇角弯起一个森冷残酷的笑容:“我一定会秉公审理,你知道我是多么公平的一个人。”
说着,她就示意狱卒:“来人,将犯人拖出来,上刑架,本官要好好地提审。”
南秦月恐惧地看着那些狱卒们再次凶神恶煞地闯进来,将她拖了起来,她使劲地挣扎着:“不,陆锦年,你给我记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贱人……当年拒婚,也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谋算罢了,你没有再嫁,也不过是因为你得罪了陛下和太后,根本不可能再嫁给你想要嫁的人,你个利欲熏心的贱人,世人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不穿你那正直高洁的皮相!”
极度的恐惧与愤怒之下,让南秦月不管不顾地对着陆锦年嘶嚎了起来。
陆锦年脸上勃然色变,一声下令:“岂有此理,侮辱上官,给本官将这犯妇的嘴堵起来,先打二十杀威棒!”
杀威棒是为了震慑犯人所用,真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痛极,却不会要人性命。
南秦月被拖了出去,死死地瞪着陆锦年,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陆锦年,我不会放过你的,南家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当年廉王妃之死……没有证据你和陆家参与其中,就无人动你么,你当年才几岁,就看上别人的男人了,贱人!”
陆锦年面色再次大变,忽然上前几步,抬手几个巴掌甩了过去,硬生生地将南秦月的嘴都打歪了,说不出话来。
“闭嘴,休得妄言!”随后,她立刻屏退了左右,直接用微微颤抖的手一把将南秦月扯了起来。
她左右看了看,见狱卒们都垂着脸,她心乱如麻,微微耷拉的眼死死地瞪着面前被她揪住衣领的南秦月,压低了声音冷笑:“贱人,我本来还想留你一条生路的。”
却不想南秦月腥红着眼,盯着她,语音模糊地狞声道:“是么……呵呵,我死了你也好不了……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你要是杀了我,明日……咳咳……一张奏折就会放上陛下的桌头。”
陆锦年呆住了,脸色铁青:“你……。”
“哈哈哈哈……。”南秦月却有些疯癫地大笑了起来,她被关在这里压抑得太久了。
……*……*……
“哦,真的听到了南秦月这么说?”琴笙正看着手里的奏报,忽然听得月曜禀报的话,挑了挑眉。
“回主上,是的。”月曜恭敬地道,同时道:“听到的两个狱卒如今已经被灭了口。”
☆、第八十五章 故人来 (一更)
“想不到竟有这般意外的收获。”琴笙眼角微挑,露出个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当初他原本想着将陆锦年打发到岭南去,她不是最喜欢别人尊她敬她,想做第一女首辅么,那就让她在岭南那边疆困乱、穷山恶水之地好好地煎熬个十年八年,别回上京了。
柳州又盛产棺材,待得一副柳州棺材把她收了,再让她的棺材一路风风光光地回来,也算是成全她个名留青史的心愿。
但楚瑜却与他说,这次就如了那女人的心愿,让陆锦年去接手南秦月的案子。
人人都认为陆锦年若主审南秦月的案子,必定会将她整死。
可楚瑜却不这么认为。
若是由旁人主审,在南太后和南国公都已经决定了放弃南秦月之后,她是再没有保命的法子了。
第3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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