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迎春嘻嘻一笑,道:“是啦。老爷你爱记仇,我自然是知道的。”
迎春讽刺孙绍祖急着孙贾两家往昔的恩怨,竟将怒火牵扯到原身一介弱女子身上。也是孙绍祖想着别的事情,居然只哼哼两声,却没有再被迎春激怒。迎春也不急,缓缓地从怀里取出纸张,上头清楚得写着放妻书三个字,并且这一笔一划都是孙绍祖的字迹!孙绍祖看了登时一个激灵,他怒道:“贾迎春……你……你……”
到底是两天两夜没吃喝,他就是动怒也喊不出素昔的声势来。迎春笑眯眯地道:“老爷,妾身今儿练了整整一天呢,怎么样,练的如何?是不是和老爷的一模一样啊?”
“你……你休想!我还没折磨够你……你……你……”
迎春对着他,无声地说道:“由不得你。”
只看着迎春的唇一张一合,孙绍祖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来就要掌迎春,可这怒气刚刚上来,孙绍祖便又昏睡了过去!此番孙绍祖却有些明白了,每当自己对贾迎春动火,就会陷入昏睡。只可惜,他却依旧没想到根本,只有他想伤害迎春的时候,才会如此,当然,即便他想明白了,那也无济于事,到了明日便是第三天了,孙绍祖武功再高强,三天三夜,滴水不沾,怕也是要活活渴死。迎春拿了早就备好的印泥,拿着孙绍祖的手,在和离书上按了个拇指印。
她抿唇一笑,她要的只是一张和离书,至于是不是人家愿意给的和离书,又有什么关系?
将和离书放妥帖了,迎春将屋外的绣橘叫进来,问道:“江婶子办的事情如何了?”
“夫人放心,都办妥帖了。”绣橘两眼放光,到底有些担忧,又问,“只是,夫人,咱们真的可以离开吗?”
“放心好了。”迎春对绣橘一笑,心中却在想,那王管事是孙绍祖继母的人,孙绍祖出事之后,王管事怕就去告诉孙绍祖的继母了。不过,就算她那个便宜婆婆来了,怕也赶不及了。
诚如迎春所料,两日后,老夫人便在她小儿子的陪同下来了京城。不过,她来的很不是时候,因为这时的孙绍祖已经没了呼吸,僵直地躺在床上,浑然是个死人了!迎春正扑在他的床前放声大哭。这老夫人登时就是一愣,心里想着,这下可不好,自己的富贵日子到头了!这老夫人是孙家没落之后,孙老爷子娶的继室,当时的孙绍祖已经有五六岁的年纪,这老夫人对孙绍祖不冷不淡的,等有了自己的儿子,更是直接无视了孙绍祖,孙绍祖便在乡下和一干流氓痞子厮混,好在他本性却是个有志气的,一心想着去谋个官职。后来也是运气好,虽然没得到贾家的帮助,却也在行伍里混出了名头来。
他爹在早些年没了,他的长辈就只剩下这关系不冷不淡的继母。也许是因为当今皇帝重视孝道,孙绍祖这厮也惯会琢磨,兴许是为了迎合皇帝的心思,对他这个继母却是十分的好。别说是一干的俸禄银子都给了继母,甚至还给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乡镇里谋了个差事。他弟弟不成器,和继母两个都依赖着孙绍祖过日子。
也是两人没什么远见,眼巴巴得盯着孙绍祖手里的银子,自然也没什么好心思,就觉得孙绍祖对他们好那是应该的,从未对孙绍祖有过什么实质上的关心。所以,孙绍祖年纪这么大了才娶亲也是有这层关系了。而且根据原主的记忆,孙绍祖是娶了她以后才写信通知了继母一声,这继母也没什么表示的,就“哦”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另外眼巴巴地又盯着孙绍祖收来的酒资。
“果然死了?”老夫人将王管事带到无人的地方,问道。王管事点头,道:“这些日子请遍了京城里所有的大夫,都不知道是什么怪病。就这么活活地……睡死了。”
王管事也是老夫人的人,算是孙绍祖从老家带来的唯一的家仆。老夫人骂了一句乡下人的脏话,又道:“大娃子留下了多少财产?”
“老夫人,老奴这些天都躺在床上起不来,听说府里的财务都是夫人管着。”王管事朝主屋使了个眼色。
老夫人皱着眉头,道:“那个女的就是他娶的京城里的贵小姐?我看她娇娇弱弱的,一定不会干活。现在大娃子死了,她不定要跟我到老家去。手不提肩不能扛,去了老家可不白白多一张嘴巴吃饭?”她眼珠子不停地转着,心想,这人死都死了,就算死的稀奇古怪,要调查起来却还要花费银子。反正死了还不如省点钱。不过,他这个死鬼老婆留下来却会分了他留下来的财产,这财产应该一份不落地给自己的小儿子才是。
正想着怎么处置迎春,一旁的王管事已经说道:“老太太不妨休了她……让她净身出户?”
王管事不知何故,一直对迎春怀着莫名的恨意。大概是因为迎春初时的懦弱,让她饱尝了将贵人主子踩在脚下的痛快,但后来被迎春救走了厨娘,一直没有报复迎春,故而怀恨在心。此刻出了这样的主意,却也正好合了老夫人的意。老夫人正打算对迎春发难,忽然听下人喊人,原来知道孙绍祖死了,刘姨娘便令人去买了堕胎药,一碗药下去,将她和孙绍祖的孩子给整没了。
迎春赶去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在刘姨娘的屋里了,刘姨娘昏迷不醒,迎春赶紧命人去请来了大夫,老夫人不满道:“不过是个妾室,死了就死了,请什么大夫,浪费银钱。”
“老夫人,毕竟人命关天……”迎春带着哭腔,说道。
老夫人登时将脸拉了下来,道:“好呀!你居然敢顶撞与我!我这便代我苦命的孩子休了你这不详的妇人!”
老夫人变脸实在太快,不过迎春也很快猜到了关键所在,她心中冷笑,幸好自己早就让江婶子在外买了房子,将一干嫁妆都带走了——好吧,其实也没多少嫁妆。不过到底可以过日子。否则此时此刻再想带走,怕是不可能的。这老太婆一心想让自己净身出户呢。迎春哭了好一会儿,又说什么自己对孙绍祖是一片真心实意,他死了自己也没想活了,云云。最后,又说自己对孙绍祖敬重,自然也对老夫人敬重,所有的银钱都愿意给了她。老夫人听到这里倒是眼睛一亮,迎春见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心底冷笑,偏又说自己是侯门贵女,如果被休弃了,不仅仅贾家的脸面不好看,而且老夫人这样,儿子刚刚死就休了儿媳,显然也不好,最后,和老夫人达成协议——
财产归老夫人所有,迎春与孙绍祖和离。
刚刚说完,已有大夫来给刘姨娘把了脉。老夫人得偿所愿,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便宜儿子,尤其是已经死了再也带不来利益的死儿子的妾室丝毫不关心,乐呵呵地在命人草草地准备了灵堂。倒是迎春携着绣橘去看了刘姨娘。刘姨娘已经醒来,见到贾迎春,便是冷笑起来。
“夫人好歹毒的心肠。”
“彼此彼此。”迎春也不和她废话,“世间最亲密的莫过骨肉。若说歹毒,我又如何能与姨娘相比。”
“哈哈哈,你可真是不识时务。就孙家那老太婆,你以为她会让我生下老爷的孩子?孙家我是留不住了,孩子早一日没了,我早一日寻个旁的人家。倒是你……”刘姨娘尚且不知道迎春和离之事,只说,“跟着那老太婆去了乡下,到时候只怕比在老爷跟前更难。”
“我该谢过姨娘好言相劝啊。”迎春此刻对刘姨娘倒是有些改观,她之前对孙绍祖表现的情深似海,现在看来不过是讨他欢喜的手段而已。这女人为了自己,甚至可以伤害自己,如果是原身对上这女人绝对没有任何反手的机会呢。她笑道:“不过你放心,老太太是个好人,已经决定让我和孙绍祖和离了。”
刘姨娘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贾迎春,按贾迎春的性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即便孙绍祖对她百般不好,可这档子就和离了,她多少会有些难受与不愿。可是没想到,她现在的表情如此从容。刘姨娘不仅都要怀疑,自己以前认识的贾迎春只是她的表象——甚至,如果是眼前的这个迎春,孙绍祖的死很有可能与她有关系……刘姨娘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不过即便孙绍祖的死很奇怪,却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贾迎春的身上的,这个世界上,她是最不可能害人的那个。刘姨娘怀疑归怀疑,却也是不信。
贾迎春和离一事,若放在早些个朝代,娘家兴许还劝闺女再嫁。不说孙绍祖是死了,就是他活着,那么混账的一个东西,好的娘家还是劝女儿和离的。可时下不同,和离不过是明面上好听一些,尤其是贾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从未有一个女儿被休弃的,此时此刻都觉得脸上无光的紧。迎春原也没想他们能给自己多少好脸色,等宗族的长老离开后,迎春回屋将东西一收拾,拿走了柜子里的香囊,带着绣橘便从后门悄悄溜了。
江婶子买下来的宅子都已布置妥当,迎春的嫁妆可不多,买宅子的钱确实挪用了一部分孙绍祖的银子,不过迎春一点也不愧疚,更不会觉得感激。至于往后的生计,迎春是丝毫不担心,她早已不是无知的少女,几世的经历让她有百般营生的手段。
贾家的人也没有再来找过她,兴许是觉得她这么辱没门楣的女人死了才好。当然,这是迎春求之不得的。
而一年之后,贾家却出了事。
眼看着他起高楼,眼看着他宴宾客,眼看着他楼塌了。
迎春听过便作罢,只后来听江婶子说,贾家的一干女眷本是要被充为官奴的,可后来皇恩浩荡,只发落了身上有几条人命官司的人。迎春戴了笠帽,去了京城,经过贾府的时候,却见一名丫鬟搀着一位弱不禁风的美人从贾府出来,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迎春一怔——这病美人可不就是林黛玉吗?!她作为花拾的时候也是看过中写着贾宝玉和薛宝钗成亲当晚,林黛玉便香消玉殒了,不过想来也是,《红楼梦》一书后面四十回本不是曹公手笔,谁知道结局是什么?!可林黛玉如今怕是囊中羞涩,而且她身子虚弱,只怕离开了贾府,也活不了多久……
想到林如海身任肥差,而且几代下来都是一脉单传,别说林如海自己挣了多少身家,就是几代积累的钱财都有不少的。可怜这小姑娘去了贾府,还以为一草一纸皆是取用他人的。若不是拿了林黛玉的绝户财,凭贾家败絮其中的底子也能造出一个大观园吗?
心中存了几分怜惜,等马车出了城,迎春便命人将林黛玉请来了自己的府邸。林黛玉见了迎春甚是高兴,得知她和孙绍祖和离,大观园里的所有姐妹都很是伤心。她不善表达,只心中更是惆怅。后来和离后,本以为迎春会回府来,哪里料到从此就没了音讯。迎春可不想林黛玉伤害,赶紧转移了话题,还说自己这些年学了一些医术,要给林黛玉看病。她前世是罗氏女,几年的功夫也学了罗氏女的所有医术,可谓是精湛。林黛玉初时只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拖着病躯去江南,一是不想看到娶了薛宝钗的贾宝玉,二来也是存了落叶归根的悲凉之意。哪里料到迎春果然比那些神医还要妙许多,被她调理了几日,身子竟是一日比一日好起来。
对于迎春来说,这一世过的并不单调。离开孙家以后,起初几年,随着绣橘年纪见长,她确实下了好一番功夫才解开了绣橘心中的郁结。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很多男人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被人奸污过的事实,甚至有许多男人还会因此而轻贱女人。即便女人也是受害者。可迎春认为这并非是关键所在,这些年,她教绣橘练剑,教绣橘学医,女人一生也可以拥有很多东西,并非是非依赖男人不可。绣橘明白了这个道理的那一日,便就是郁结打开之日。
对于绣橘的遭遇,林黛玉渐渐也知道了,她本就是聪慧之人,此前在贾家是如履薄冰,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可如今见了迎春对待绣橘的态度,以及绣橘的坚强,都让林黛玉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了改观。后来她慢慢也想到了许多之前不曾想到的东西,眼界开阔了,再想起贾宝玉的时候也不那么心疼——反而是想当年到了贾府,外祖母让自己与宝玉同吃同住,原来在别人的眼底,她已无什么名声可言!当时她年幼,身旁跟着的丫鬟也不晓得这些事情,如今想想,件件事情都可怕的不得了。不过这又如何,如今的生活很充实,又离开了贾家,对宝玉最后的一丝挂念也没了,如今虽不如贾家过的日子富贵,却令林黛玉身心更加自由。
迎春此生有绣橘与黛玉相伴,后来她们二人都寻了如意郎君嫁了,眼看着她们过的很幸福,迎春此生的心事才算是全部了结了。
紧紧握着手中的香囊,不知下一世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等她再度醒来,眼前的事物却与素昔所处的都不同。不过她能感受到,自己这一世的身子比以往的都要好,而且隐隐还能感受到腹内一股子真气在流窜。她立即抬手看了一眼自己,却见自己正坐在一个蒲团上打坐,一身的道服着装!
——这一世怎么成了个女道士?!
可女道士又怎么会成家?那还谈什么和离不和离的?!
正想着,她脑海里也有了原身的记忆——她乃是摆夷族酋长的长女刀白凤,嫁于了大理的镇南王段正淳,育有一子段誉。因为段正淳风流花心,刀白凤一气之下在道观带发修行。
☆、第49章 天龙八部刀白凤(一)
若说花拾经历的前几世,在后世都有相关的传说,但是,花拾对那些都是不熟悉的,反倒是如今身处的天龙八部,却是花拾完完整整看过的小说。然而,当初看的时候,最为关心的便是书中男主角之一契丹人萧峰与段正淳和阮星竹的私生女阿朱的爱情故事了。对于如今成为的刀白凤却是不怎么了解。
只记得别人都是儿子坑老子,《天龙八部》里净是老子坑儿子。先是萧远山杀害了其子萧峰的养父母与恩师,以及诸多的中原武林人士,然后把这些事情都嫁祸给了儿子萧峰。其中更是阴差阳错地害死了萧峰至爱阿朱,更令萧峰得知真相后,一腔悲愤无处发泄——人是他老子杀了,嫁祸是他老子嫁祸的,他还能找他老子报仇雪恨不成?当然不能。萧大侠过的实在是憋屈,不说这后来的许多事情,就是当年萧远山发现自己没有死,把儿子带走在身边抚养教育,也就没这么许多事情了。想萧大侠前半生以为自己是汉人,当丐帮帮主的时候杀了不少契丹人。到后来,人家却和他说他是契丹人,还被所有汉人不容,曾经的朋友全部反目——他应该是被老子坑的最惨的一个。
再说说段誉,花拾现在的便宜儿子——因为老爹风流,到处留情,段誉为了逃避习武,去了中原,结果,前脚喜欢上一个女孩,后脚必然冒出一个人跟他说这女孩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最终段誉都快崩溃的时候,原身说出了真相——原来段誉是原身当年为了报复段正淳,而和段延庆一夜情生下的孩子。闹到最后,段延庆和段正淳隔的远,段誉和段正淳的那些私生女并没有什么血缘禁忌!段誉的坎坷情史诚然也是被段正淳这个“爹”给坑的。
到底如今的花拾有了原身的记忆,原来大理摆夷族的人都是一夫一妻,原身身为酋长的掌上明珠,自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来作为政治联姻嫁给了镇南王段正淳,为了大理与摆夷族的关系,段正淳的确坚守着摆夷族的规矩——一夫一妻。可人的心是管不住的,花心的人自然风流,风流的人难免到处留情。而段正淳这个人作为大理镇南王又是很称职的,所以说,他和那些女人风流快活,图一时享乐,却绝对不会给那些女人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分。
这一点上,花拾非常看不起段正淳。
一个看似多情痴情的人其实是最无情的那个。原著中写到最后慕容复用段正淳那些“深爱”的女人的性命为筹码,逼段正淳交出大理皇位,不过段正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即便最后段正淳自刎殉情,可花拾仍是觉得那些女人为了段正淳如此付出,实在是不值得。
在《天龙八部》中,关于段正淳的诸多红颜,除了原身这个正室,提到过的还有康敏、甘宝宝、秦红棉和阮星竹这四个女人。这四个女人中,另嫁他人的是康敏与甘宝宝。两人都为段正淳生过孩子,不过,康敏亲手杀死了自己和段正淳的儿子,最后更是设了局,险些弄死段正淳。
单说站在女人的角度,花拾还是很欣赏康敏的。
反观甘宝宝,怀着段正淳的女儿嫁给了钟万仇,若是如此便忘记段正淳这个多情之人,好好地和钟万仇过日子便就好了,偏她一个有夫之妇最后还是和段正淳厮混在一处,最后被慕容复所杀。
秦红棉性情刚烈,爱上一个人便至死不渝,花拾也是欢喜此人的。
阮星竹却是花拾最为不喜欢的女人。同样是无名无分的段正淳的女人,唯独她最是成功,段正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看她,在小镜湖和她厮守一段时间。当然,这并不是花拾不喜欢她的理由——她为段正淳先后生了两个女儿,一个是阿朱,一个是阿紫。两姐妹相差一岁,可见那一年,她一直和段正淳厮混在一处。而段正淳也绝对为她留下了不少银子傍身,可就是这样的条件,这个女人却把两个孩子都送人了。如果说她迫于大家小姐的身份,宗族不能接受这两个孩子,那为何她又一直呆在小镜湖?并且纵观全文,也没看到她何时回了娘家去。而两姐妹被人收留不久后便开始了流离失所的日子,阿朱虽被慕容家收留,却到底为奴为婢,阿紫小小年纪便被星宿海的人收为徒弟,星宿海何等肮脏去处,可见阿紫幼时可怜处境,以后长大有了歹毒自私的性子完全可以理解。
这些女人都不容易,但康敏索性杀了私生子,秦红棉与甘宝宝都抚养自己的孩子长大。阮星竹却抛弃了自己的孩子。后来阿朱和阿紫的诸多遭遇不可不说不是被这亲娘给坑的。
花拾正想着这些事情,忽然觉得大退下压着一物,甚是柔软,低头看了,竟是那只仙君赠与的香囊!前世她对这香囊是片刻不离身,一是对仙君的思念,二也是这香囊曾数次救她与危难。没想到成了刀白凤,这只香囊竟也跟了来!花拾兀自欢喜,将香囊纳入怀里,紧紧地拥了一会儿。
再想到正事,原身和段正淳是政治联姻,这和离却不大好办。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看,段正淳此刻应该是在小镜湖和阮星竹一处。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去找阮星竹的。原身颇有武功,内力也不差,花拾曾经学的武艺在这一世算是派上了用场!想起了段正淳此刻的落脚处,花拾当即收拾了行李,牵了一匹马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道观。
她有武功,加上有香囊在身,所以她不怕孤身上路。至于深夜出发,却是担心道观里的人相问。原身虽然在此清修,却到底是个王妃,行动怕是有人会注意。花拾想若想自己和段正淳和离,最好是私下了结,否则难度将会增加很大,如此一来,她的行踪自然就成了秘密。
小镜湖离云南并不远,比起段正淳其余女人的住处简直是太近了——大概是段正淳为了方便每年固定的私会。而且小镜湖地处偏僻,环境清幽,最是与情人私会的好去处。花拾也是一连打听了十几个人才确定小镜湖的去处的。不过花拾也不急,既然出来了,就当是游山玩水的好,云南的风光最是美丽,当初是柳月娥的时候,带着牡丹确也曾游览过一次,但也仅那一次,她优哉游哉地边赶路边往小镜湖去。
快抵达小镜湖的时候已是十日之后,又因她错估了时辰,将近小镜湖时已是黄昏,而周围几里都没有客栈,花拾也只得硬着头皮去小镜湖——这时辰选的的确不对。将夜后,狂风大作,这样一个大风的夜晚,她去找“丈夫”的情人,商议留宿一事,好像有些不妥。不过眼下也没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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