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会打破,是因为你,是你自己想要清醒过来的愿望太过强大,月白,你其实知道的,那是幻境,不是现实。”
她不说话。怎么可能呢?
在那个梦里,所有人都活着,她可以毫无负担地走掉,又怎会不愿意留在那里?
她紧紧地闭着眼,竟是想要真的就这样沉睡下去,随他而去。
那老大夫眼含警告地看着这边三人。在她没醒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告诉过众人,江月白的情况很危急,她如今的求生意志太过薄弱,且她才刚刚回魂,如果被她执意一直这样睡下去,可能真的会死在梦里。
唐疏夜和程瑶双对望一眼。程瑶双咬咬牙,对着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江月白说:“月白,后来李寒星他们去救你们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现了一样东西。”
“我估到定是同你有关,你当真不想知道他留了什么东西给你?”
江月白眼睫颤动,眼角尚且挂着一滴泪珠。
他留了什么东西给她?
她缓缓睁开眼。只见程瑶双从身侧的衣兜里拿出一样东西,郑重地放进她手中。
“后来发现他的时候,他手里就一直握着它,怎么都不放手。”
江月白接过,颤抖着,展开——
是一方手帕。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丑丑的简笔笑脸,龇牙咧嘴的,像是在对她做鬼脸。
那时他们在城中吃饭,她要掏手帕擦嘴,才想起之前给了他,便毫不客气地踢他一脚,“我手帕呢?”
他一副不愿意再回忆那个场面的嫌弃表情,“扔了。”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扔了?盛天纵,你扔我东西?”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嫌恶地说:“我可不觉得那种古怪花脸有什么好看的。”
………………
往事回溯,一帧帧一幕幕,清晰如昨。
那个丑丑的笑脸对她龇牙,笑得无比放肆恣意,说出来的话却像是盛天纵的口气,“宁王出事了,你还跟着他做甚?不如跟我走吧。”
她只当他口无遮拦,便扮鬼脸回击,“好啊。”
他却哈哈一笑,甩了甩袖子折身走了,“我开玩笑的,你可别缠着我。”
可在他的幻境里,他的神色却那么认真。前所未有地认真。
他说,他不是开玩笑。
江月白怔然望着。
原来他没有扔,还一直好好地收在身上。
他又一次骗了她。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先是看到重影,接着整个世界都看不清了。夺眶而出的泪水糊住了她的眼、她的心,胸口一片悲恸沉郁,像是有什么压在心间,沉重得叫她喘不上气来。
泪水打湿了那绢帕,她忙伸手去擦去揩。只是被泪水浸过,又怎能这么快恢复原貌。
可她不理。只是固执地、机械地擦拭着,眼神深处渐渐现出一丝癫狂来。
她只是想要把打湿的笑脸恢复原状。她想要它一直笑,一直笑……
她只想看到,那记忆深处的笑脸。
她不停地重复着擦拭的动作,手指很快变得红肿,紧接着破皮,最后甚至磨出血迹来。
血丝愈发污糟了那帕子。江月白不得不停住,心中渐渐生发出一种绝望。
她怎么做都没有用了。
失去的再也找不回。
那笑脸笑不似笑,哭不似哭,脸颊边还留着一丝血痕。
一如他临走前夜,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皮肤,肋骨断裂,大腿刀伤,双手腐蚀,双眼皆盲……
哪里还有半分贵公子的模样。
江月白望着望着,泪水滂沱,模糊了光影。她死死地攥着这帕子,口中喃喃呓语——
“你啊,真傻。”
☆、出征
终于变天了。
朝堂之中,局势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扭转。皇帝卧床不起,大权几乎已经落入贤王手中,时人只知一夕之间贤王病好,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口吃憨傻的痴儿,上位后迅速铲除异己,党羽林立,一时之间朝中风头转逆。有人不得不屈服贤王的雷霆手段,有人则是心怀不满,暗中联结其他臣子想要重新推太子出幕,可谁知太子仿若消失了一般,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明眼人都知道,这江山,怕是要易主了。
每逢朝代更迭,那必是要流血流泪的。只是贤王至今还没出手,只怕是还在等最后的一个机会。
皇帝不上朝,贤王更是明目张胆做了监国之事。有人敢怒不敢言,有人直言进谏,可惜没有一个折子能逃得过贤王的眼线,多半还没送到皇帝病床前就夭折了。
一时之间,全城风云变色,一股莫名的政|治恐怖开始悄无声息地席卷了整个皇城。
留给忠义之士的时间不多了。
有臣子找上了唐疏夜。他如今还没有恢复宁王的职位,只因皇帝病得意识不清,哪里还会记得这档子事。
分卷阅读214
同类推荐:
江湖夜淫雨(武侠 高H)、
樱照良宵(女师男徒H)、
永恒国度、
入红尘(1V1 H)、
【修真np】村姑、
入海、
靠啪妹称霸修真界、
月魈【仙侠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