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白筱哼了一声说:“怎么不该死?他冲撞了我,你看到了!”
谢风轻低了低眼,长睫遮住了眼里的暗流涌动,“可你也杀了他的仆从。”
陈白筱被他的态度气到,她似乎很容易发火的样子,脾气很暴躁,“妇人之仁!”
那时候江月白虽还懵懵懂懂,却似乎也听得明,也敏感地发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谢风轻什么都听她的,但也未必是真心。她发现很多时候他也不赞同陈白筱的做法,只是不知道迫于什么原因没有讲出来。
而陈白筱亦不会对他太过分,至少不会像对江月白一般对他那样冷脸。
他们之间有一种微妙的主从关系。
明明陈白筱才是做出谢风轻这个人偶的主人,但事实上是,她更需要听从于谢风轻。
那时的江月白还不太明了。而她也不会懂谢风轻对她的态度反复是为了什么。每个人都这样矛盾。
江月白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他。如今再一次二人相对,她已经想起了所有的过往,现在的二人之间就像是重新再认识了一遍一样,在江月白想起所有,和经历了那么多之后。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初时她知道真相,气愤、不敢置信、痛苦、濒临崩溃,那是一种世界观都要崩塌了的感觉,她本以为自己的人生都是由自己做主,没想到到头来却全是别人手中棋子的一部分。她以为的偶然全都是必然,这怎会让她不崩溃?
可是找回了记忆,想起了往事,她却好像平静了很多。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女孩了。一路走来,冷眼见过的,亲身经历的,太多的无奈,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求而不得,她已明白有些事情或有注定一说,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再难挽回。
她该成长了。她还有自己必须去担负的责任。
江月白轻轻地拿下他扣在她手腕的手。她要回去了。她必须得救回唐疏夜,还有生死未卜的盛天纵。
谢风轻侧转了身子,看她,“你回去哪里?”
江月白低声说:“唐疏夜中毒了,盛天纵也消失不见。我得去救他们。”
他眸子微微紧了紧,从刚才到现在虽然一直都是神态自若的样子,可面色依旧是有些灰白。他的心脏离体应该很久了,如今还能这样和她说话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江月白面色动容,一直想要努力维持的冷漠外壳终于裂了缝,“你打算怎么办?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谢风轻莞尔,“你不生我气了。”
江月白板着脸说:“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说这些?”
他却不以为意,面上现出点感慨的神色,低声说:“她到底,也是给了我一条生命。”
江月白一愣。
他们两个不都是这样吗,不由自己选择的生命,和不被祝福的出生,一经诞于世便背负起了复仇的命运。
但到底是给了一条生命。江月白自嘲着,哪怕是一条贱命,都应该感恩。
他们是木偶,却重情重义,又哪里不如那些世上的走肉行尸呢?
大巫师或许担心木偶将来会被作为交战的战争机器才将此巫术封禁,可是……
木偶人真的就不能为世人所容么?
谢风轻是个木偶,可他却善良过人类陈白筱。他尚且有怜悯之心,而暴戾冷酷的陈白筱,成日沉浸在报仇雪恨的怨愤里,那些往日里被唐疏夜描绘的美好品质已经彻底消逝了。如今的她早已被仇恨控制,比起所谓的木偶来更要危险。
那些术法巫术本没有错。不过险恶的是人心罢了。
世人以为木偶人就该当被人操纵着活着,可却没想到这些人偶却有情有义,好过那些浪荡浮游于世间的人类。
江月白的面色也有些惨白,却也只能强迫着自己收拾好心情继续出发,眼下还有一些硬仗必须得打。她望住同样虚弱过往日的谢风轻,柔软的眼里是难得的郑重和坚定,低低地说:“我们都得好好地挺住,活下去。”
她不会再一心求死,她不应再选择逃避下去。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地方她没去过,还有好多美食她没吃过,还有好多人她没见过。她如何就能这样轻易地死了呢?
她要证明给世人看,证明给自己看。哪怕是不堪如木偶人,也是可以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生活的。
谁说他们就一定要依附于那些人类呢?
他们都要向前走,远离这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凝望得久了,一不小心就会被那黑暗抓住。人虽然依旧在悬崖边站着,可事实上,已经被命运暗中调换了位置。
深渊底下其实什么都没有。
人们凝望的,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啊。
他澄澈的桃花眼望住她,轻轻揽过她。江月白没有拒绝。他们或许都需要静一静。
江月白伏在他怀里,嗅着那股让人安心的冷清味道,“你打算怎么拿回你的心脏?是不是已经离体很久了?”
谢风轻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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