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端起来要喝,便被旁边一只手拦下了。她转头,不满地看着唐疏夜,“做什么?”
唐疏夜微微摇头,“这酒性烈,你受不住。”
江月白不想理他。说什么她喝不得,那皇后同贤王妃也喝了呀,还有……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太子妃,她正自斟自饮,好似很是无聊的样子。太子坐在她旁边默默看着,只不着痕迹把那酒壶移到离她更近些的位置。
太子坐正身体,抬起眼皮向这边看来。江月白猝不及防对上那阴郁的视线,有些尴尬地一笑,便匆匆低下了头。
这位太子给她的印象,同唐疏夜和唐稚口中的形象不很相符。
在唐疏夜看来,太子哥哥从小对他很好。唐疏夜被过继给皇后时还很小,那时候太子待他很是亲厚,抱他的次数甚至多过皇后。两人自小是很亲密的兄弟。后来太子出了事,落下了终身残疾,性情大变。再后来唐疏夜入职刑狱司,两人渐渐分离开来,到如今看上去也不怎么说话了。
依唐疏夜的说法,是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了,是以也疏远了不少。
在唐稚看来,太子大哥也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兄长。年年帝陵祭祀都会去,对先辈十分尊敬,与太子妃关系也很好。
在江月白看来,太子阴晴不定,总给人以一种阴冷的感觉。看起来对太子妃确实不错,而太子妃却好似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当年在宫中小聚之时,虽是太子妃推着那轮椅进来,之后却并不怎么照顾他,反倒是太子顾着她多点。
而太子亦只得太子妃一位妻子,想来也不是一位薄情之人。
可是……想到了太子那阴郁冷沉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总让她有一种莫名心慌的感觉。
她晃晃脑袋,趁唐疏夜跟贤王说话的空档,将自己的酒杯拿回来,小心地饮了一口。还行,不像他说的那样烈嘛。
于是江月白一气把杯中的酒尽数喝下,不仅没觉着醉,甚至还觉出了点甜甜的味道。
要知道那次在城中老街她一个人一口气喝光了几壶,眼下只是小酌一二,一定不会醉的。
她所不知道的是,这种酒的卖点恰巧就在后劲上。初时不觉得,喝得多了后劲就渐渐上来了。尤其饮得越急,反上来的后劲越烈。像江月白这样的酒量喝一小杯顶天了。
然而她喝了两杯。还想继续倒的时候唐疏夜转过来了,于是只好作罢,夹了几筷小菜慢慢吃了起来。
谁知道过了一会儿,江月白就开始头疼了。偷偷饮酒的下场就是不能理直气壮面对唐疏夜质询的眼神,她赶紧寻了个借口出去透透气让自己清醒一下。
这时的晚风一点不冷,飒飒吹在人的面上,只觉快意和凉爽。
她在院中慢慢走着。这时外边也没有人,候着的丫鬟和护卫都被遣下去了,行宫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凉风吹过,那酒的后劲慢慢都上来了。她面色有些发红,只觉面上烧得厉害,脚步也有些虚浮,于是只好打算去上面的凉亭里小憩一会儿。
她走得歪歪扭扭,好不容易去到台阶之上,却见前方草木遮掩,隐隐绰绰之下,似乎有个人影在那边。
江月白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谁在那儿?”
无人应声,江月白便转身欲走。谁知道刚动了一下,身后便传来一个男声,含着微微的讽意,“宁王妃的酒量原来这般小。”
江月白悚然一惊,连酒意也吓去了半分,是太子?
于是忙回头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凉亭这边灯光昏暗,只有到得近前才能看得清楚。太子坐在轮椅上,黑发白衣,瘦削的下巴微微低着,皮肤较一般人更白些。那双眼睛冷冷地,似箭一般锐利,透着冷芒,有些厌世的意味。
太子并不看她,只是望着那边灯火通明的殿宇。风中送来的隐隐笑语欢声,他伸出手掌去,似乎想要抓住那并不真实存在的欢笑。
江月白默默看着。不知为何,只觉得此时眼前人不再是那个尊贵阴冷的太子殿下,而是一个孤独寂寞的少年人。
风停了,太子微微侧头过来,声音冷然,“酒醒了?”
江月白怔怔,不知他为何这样说,只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惧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太子,“我没醉啊。”
转念一想,这种话可不就正是典型的醉说不醉?只好摸摸脑袋打了个哈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啦。”
太子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她远去。他半张面庞隐在黑暗里,阴柔的轮廓显得整个人有些恹恹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月白其实还没有彻底清醒,只是在太子面前便要下意识地努力保持清醒,怕自己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回去宴席的时候,见着太子妃也不在,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夫妻两个也找了个由头告退了。
想到了刚刚在亭子那边偶遇太子的情形,江月白默默看了一眼对面的酒杯。看来太子与太子妃之间,不似唐稚说的那样要好。太子妃应该是早都坐得不耐烦了,先于太子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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