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突然一跳,一股躁动的意识涌进了我的心中,我立刻用手在胸口拍了一下,“别乱动,她不是羯人。”跳动的东西自然是天王律令,传自冉天王的这件动戏似乎对这些金发碧眼的西方人极其敏感,不过也难怪,之前记载中的羯人,不也是金发碧眼么,说不定,他们还是同祖同宗呢。
“王,家里来客人了么?还是……你请来的法师?”莉莉丝的汉语并不是很标准,带着几分外国人特有的别扭味道,可能是平时王木田不怎么让她出门,接触不到什么人,所以才会这样吧。
“莉莉丝,这是我朋友,你喊他沈哥就行了。”王木田的声音非常的温柔,这是我之前从没有见到过的。
“额,这样啊,沈哥好,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洗着澡就睡着了,你们等一下,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心和饮料。”说着,莉莉丝就要从木桶里面站起来,吓得王木田立刻窜上去按住了她的肩膀,把她重新按回了水里。
对于王木田的这种做法,我表示深深的鄙视,又不是没看过你家媳妇只穿内衣时候的样子,搞得这么大惊小怪的。“莉莉丝小姐,你不用起来了,你不是在洗澡的时候睡着了,而是昏迷了,我们把你泡到木桶里是给你治病的。所以你不要出来。”我尽量用她能理解的词汇给她解释着目前的状况。
“昏迷?”莉莉丝似乎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发了几秒钟的楞之后,她猛地尖叫了一声缩回了水里,抱住肩膀不停的喊着:“不,不要摸我,不要,不要……”
“好啦,好啦,莉莉丝,没事了,没事了。”王木田急忙上去安抚,那样子,还真够去评新好老公的了。
换了足足五桶的糯米水,中间我又给莉莉丝喝了两次掺了艾草粉末的符水,莉莉丝身上的那些黑手印总算是渐渐的消下去了,在这个过程中,我和莉莉丝进行了一些交谈,这姑娘其实挺健谈的,尤其是跟我说话的时候那股兴奋劲儿,弄得王木田一个劲儿的皱眉。
从交谈中我知道莉莉丝平时很少出门,不过她倒是非常喜欢烹饪,平时偶尔出去买点菜回来,按照网上的那些烹饪节目或者菜谱,烹调一些小菜出来。而王木田对于莉莉丝做的饭菜,不管好吃难吃,一律来者不拒,莉莉丝很陶醉的告诉我看着王木田吃下那些她试吃时候都觉得难以下咽的东西真的是感动的要死。
除此之外,莉莉丝还喜欢中国传统的女红,平时没事了,就玩玩刺绣什么的,衣服破了,她也不会拽着王木田去买新的,而是自己用针线缝补,前几天,在被鬼怪惊吓到的时候,她的睡裙被挂破了一个小口子,她还在上面绣了一朵玫瑰,而说到这里的时候,王木田这家伙居然献宝似的把那件睡裙拿出来给我看。
好吧,王木田,算你狠,我女人不会缝缝补补炒菜做饭,但是我女人一个人能打趴下你半个施工队的壮汉,我女人那把枪指哪打哪……我女人……女汉子其实也是不错的!
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们秀了半天恩爱,最后我表示让王木田先把莉莉丝送回庙里去,我则跟他一起,去了谢书发自杀的地方。
谢书发自杀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家,而是城西一处待拆迁的破烂楼房。当年谢书发死的时候,那闹腾的也是挺大的,所以江东市的老少爷们儿多半知道那地方死过人,于是这块地就被暂时的搁置了起来,毕竟,大家都知道的死过人的地方,就算是开发成楼盘,也不会好卖,尤其是那人死前还扬言死了以后要变鬼回来报复。
小二楼已经是破破烂烂的危房,仿佛随时都可能倒塌一样,我和王木田小心翼翼的沿着楼梯上到二楼,找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完整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些破破烂烂残缺不全的木头家具,非常简单,一张木床被放在角落里,床上的被褥之类的东西早就已经腐烂不堪了,而且落满了尘土。
房间中央的天花板上有一个满是灰尘和锈迹的老式吊扇,说实在的,这种地方能看到吊扇这种东西我真的是感觉很稀奇。一般来说,这种建筑都是流浪汉和拾荒者的最爱,而吊扇这种金属制品显然是能拆下来卖钱的好东西。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吊扇没有被拆掉的原因——在吊扇下面的地面上,隐约能看到一些黑褐色的痕迹,如果我没猜错,那是干涸掉的血迹。也就是说,当初王木田在割腕写了血书之后,是吊死在这个吊扇上的。怪不得没有人去拆了。
“真想不到,这里就是你合伙人最后的栖身之地,和你们集团真是一点都不搭。”我一边观察着地上的血迹,一边调侃着王木田。
“我有什么办法?我前前后后送过他四套房子,全都被他卖掉后去赌钱了。”王木田满脸的无奈,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好了,那个都不重要了,现在我们需要知道的是,谢书发还在不在这里。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书发他,应该不在这里了吧,他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我身边,我家的别墅再怎么说也会比这里舒服,这里那么脏,书发那小子最爱干净了。”王木田落寞的摇着头。似乎是又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不过我也算对得起他了,他的老婆孩子,我现在都在替他养着,就算他晚上去吓我,我也没有停了他老婆孩子的供养,过年我包了个五万块的红包给他老婆,让他们娘俩好好的过了个年。”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心,不过说谢书发不在这里的话,那可不一定,当听你说了他的死法以后,我就觉得很奇怪了,要知道,鬼魂这东西,也是必须遵循自己的规则的。”从包里掏出了那面照妖镜,对着上面那个吊扇照了一下,我的嘴角立刻就翘了起来,“王哥,你自己看吧。”
王木田接过照妖镜,只看了一眼就叫了出来:“书发!?你怎么还在这里?”之后他奇怪的看向我“沈老弟,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说书发并不在我家里么?”
“鬼魂啊,有很多规则,其中吊死鬼的这条,也算是比较严苛的,那就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吊死鬼需要找替身。”拿回照妖镜,看了一眼镜子里有依旧挂在吊扇上的谢书发,作为一个吊死鬼,谢书发的面容绝对称得上诡异——没有愤怒,没有扭曲,反而是满脸都挂着笑意,也许,是知道自己的妻儿有人供养了吧。
“吊死鬼是不能擅自离开自己吊死的地方很远的,除非找到了替身,才能得以解脱,可是你看看你兄弟现在这个样子,再看看这附近的荒凉劲儿,他哪里像是能找到替身的?恐怕在你家里闹腾的……另有其鬼啊。”
第五百五十九章 门外的工人
当知道自己曾经的好兄弟就吊在这里之后,王木田求我想个办法让他和他兄弟说几句话。
对于王木田的这个请求,我没办法拒绝,如果是瞎子不幸挂掉了,而我有机会和他对话的话,我也会想办法和他沟通的。好在虽然现在还是白天,但是这片建筑物都没有人住,很荒凉,阴气也比较重,想点办法的话,还是能让他们沟通的。
背包里永远不会少的,就是那套特制的请碟仙工具。虽然随着我的本事越来越好这套碟仙道具越来越没有用武之地了,可是我依旧把它装在了我的包里。黄布铺开以后我从地上刮了一点干涸的血沫,用聚阴符包了,塞进碟子的暗格里,然后就和王木田坐在吊灯下面开始请碟仙。
谢书发的鬼魂就在我们头顶,他也了解我们要请他说话,所以请碟仙的过程非常的顺利。碟仙请到以后,我只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出现在王木田家的谢书发到底是不是他。结果如我所料,谢书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栋小二楼。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他们兄弟叙旧了,我的任务,就只是坐在那里,用手指按住碟子了。
看别人兄弟俩叙旧,还真是挺无聊的,王木田在那里一会儿哭一会笑的,似乎和谢书发聊得很热闹,我却是有点想念烟屁和杨彩枫。尤其是杨彩枫,怎么样,才能把她救出来,让她恢复正常呢?埋在她身体里的炸弹终究是最后的手段,我的好朋友总共就那么几个,真的不想再失去谁了。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在我的授意下,王木田结束了这次和兄弟的谈话,末了,王木田跟我说,谢书发告诉他,自己的脖子成天被吊在这里,非常的难受,问我能不能帮他解脱。
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想到过他可能会提这个要求,但是真的提出来了,我又不由得嘬起了牙花子。超度吊死鬼其实并不很困难,一般来说,只要把吊死鬼上吊时候,悬挂绳子的那东西烧了就ok了,以前人们在家里吊死,多是在房梁上,所以一般都是锯断房梁烧了了事,可是这个谢书发偏偏是在吊扇上吊死的,这金属玩意儿可没那么容易烧啊。
末了,我让王木田去别的房间里搬来一下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吊扇下面,先给谢书发垫着脚,至于超度的事情,要以后慢慢来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王木田两口子身上的事情解决了,活人的事情总是比死人来的更要紧。
我没有带着王木田去明心禅寺和莉莉丝汇合,而是把他带回了他自己家的别墅。
以之前那么长时间的情况看来,杀死他,并不是那些东西的主要目的,否则话的,有一晚就够了,没必要折腾这么久,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今晚,我就和他们来打个照面好了。
既然是我们来挑选场地,那就要好好的找一个主场,我让王木田找人把他别墅里的健身房收拾了出来,把那些健身器材都搬了出去,用朱砂在健身房的门窗上,分别写下了诛邪符,虽然不确定对于王木田家的那些东西效果如何,但是有总比没有好。房间里,我用符纸布置了一个八卦阵,让王木田坐在中间,他的手边,我给他放了一碗赤硝,只要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就给我可劲儿的扔。另外,我还拿出一块桃木符牌的碎片,给他挂在脖子上,那东西,也能起到很好的辟邪效果。
布置好了这一切,我就开始在地上盘膝打坐,等待天黑。说起来,那天在森林公园里的遭遇,我还真的算是因祸得福了。在山鬼乌芷云的帮助下体验到了灵气在体内的转化,还自动运行了小周天,更让人可喜的是,那种体验只要有了一次,就是自己的了,想跑都跑不了。
我现在每天都要抽出一点时间来打坐,然后把左手中储存的灵气抽出一点点来送进丹田,一边念诵那个五行相生的口诀,一边让灵气在身体里运行小周天,炼化为道家法力。不过让我比较蛋疼的是我现在能炼化的只有水火两种灵气,至于阴煞之气,严格的说它是不在五行之内的,强行尝试了一次,结果差点把我整个人给冻起来。
“铃铃铃……”门外,突然春来了一阵风铃响动的声音,我立刻把灵气导入丹田,结束了小周天。风铃是我挂在门口的,那东西能起到一个预警的作用,只要有阴魂之类的东西接近,风铃就会响起来。
王木田家的健身房门上有一个猫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在自己家里还装这么一个东西,不过这倒是方便了我,给眼皮上抹上牛眼泪,凑到猫眼前,想往外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可是奇怪的是,我从猫眼看出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一片红色。这是咋回事,难道王木田家今晚不是闹鬼,而是闹红灯照?
不,不对,在鬼故事里,有个经常出现的情节。我拿起朱砂笔在自己的右手掌心画了一个小小的太极图案,然后把掌心按倒了猫眼上,外面的风铃立刻就是有一阵响动。轻轻哼了一声,把眼睛凑到了猫眼上往外看了一眼,果然,在距离房门一两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的鬼魂,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我刚才看到的应该就是它的眼睛。
我的视线透过猫眼扫了一下,发现在门外停留着的鬼魂并不只是这一个,而是有四个,他们都带着那种施工用的安全帽,身上呈现着各自的死状。
离门口最近的那个脖子以一种很怪异的角度扭曲着。后面的三个,一个心口冒出来一根钢筋,一个脑袋是扁的,另一个则是九十度的弯着腰,看那样子,多半是脊椎骨断掉了。
“沈老弟,外面,外面怎么个状况?”王木田看得出我的异样,张口问道。
“外面还能怎么样,有鬼呗,肯定是你之前处理什么事情,手脚不干净弄得。”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王木田是做房地产公司的,下属有不少施工队,而这四个鬼魂明显是施工队里的,“你下面的施工队有没有发生事故死过人,你处理的不合适的?不是一个,是四个。”
“事故……”王木田略微沉吟了一下,“是不是,一个断了脖子,一个被钢筋穿心,一个被砸扁了脑袋,还有一个……腰断了?”显然,王木田对于这四个工人是有印象的。
“是,就是这样的四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工人的鬼魂,通常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人麻烦,必然是有什么隐情的,当然,这些其实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工人鬼魂,也有可能和那天晚上王木田看到的谢书发一样,是假的,不过我现在处于开了眼的状态,被迷惑的可能性还是比较低的。
“那……那是去年六月份时候的事情了。当时,我们下面的一个施工队在施工的时候出了事儿,死了四个工人,其实工地上死人这事儿也是很常见的,没有什么稀奇的,我记得这四个工人,是因为……他们死的有些蹊跷,而且在处理的方面,确实有点……”
“蹊跷?怎么个蹊跷法?”蹊跷,通常都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沈老弟,你知道我们这些挖地的,挖出来什么都不稀奇,当时我们接了一个在东郊开发别墅区的项目,结果在施工的时候,从地下挖出来几口棺材。挖出棺材这事儿,任何一个工程队都遇到过,可是这几口棺材和平常的不太一样。最中间的是一口大棺材,而在大棺材周围呢,围着九口小棺材,当时工地的管事儿就让工人们离那里远点,他们上报,准备第二天找有关部门的人来处理。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有四个胆大到不怕死的,偷偷的打起了棺材的主意。”
“你是说,他们去开棺了?”我不由的摇了摇头,有些人啊,为了钱,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敢做。
“是啊,那天夜里,他们偷偷的摸进工地,用家伙把那口大棺材给撬了,后来我也去工地看了那个棺材,棺材里面其实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只有一具已经变成干尸的女尸,陪葬的物品据说是什么都没有。那四个工人把小棺材也撬了一口,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小孩子的尸体,同样没有什么陪葬品。后来管这事儿的人对那四个工人进行了调查,发现他们真的没有拿到什么东西,训斥了几句,把棺材弄走,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只是人们都在议论九口小棺材里的孩子会不会都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要是的话,那女的得多能生啊。”
过去了?我不由得一阵冷笑,死人的东西也敢随便动么?而且,还是这样古怪的棺材,一口放着女人尸体的主棺,九口放着小孩尸体的子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很可能就是民间传说中的九子鬼母棺!
第五百六十章 九子鬼母
九子鬼母,是神话传说中非常有名的一个恶鬼,传说很多年以前,有五百人在赴会途中遇一怀孕女子。女子随行,不料中途流产,而五百人皆舍她而去。女子发下毒誓,来生要投生王舍城,食尽城中小儿。
后来她果然应誓,投生王舍城后生下五百儿女,日日捕捉城中小儿喂之。释迦闻之此事,逐趁其外出之际,藏匿她其中一名儿女。鬼子母回来后遍寻不获,最后只好求助释迦。释迦劝她将心比心,果然劝化鬼子母,令其顿悟前非,成为护法诸天之一。又名“暴恶母”、“欢喜母”。在佛寺中,造像为汉族中年妇女,身边围绕着一群小孩,手抚或怀抱着一个小孩。
虽然在佛教故事里,九子鬼母成为了护法诸天之一,但是在民间,仍然有很多地方将九子鬼母作为一尊邪神供奉,并且供奉的佛像也不像寺庙里的那样充满了祥和之气,而是青面獠牙手持小儿吞食的凶恶模样。
根据瞎子那堆古书上记载,后来有人发明了九子鬼母棺这种极其凶厉的墓葬方式。入葬者为女性的话,可取九名幼童,喂食一口死者之血,以小棺在死者主棺旁入葬,幼童体内有死者之血,则被认为是死者之子,形成九子鬼母的格局,一旦有人破坏此格局,以九子鬼母强大的报复心,必然会对破坏者实施极为凶残的报复。
当然,这是为了保护中间的鬼母不受人侵害,相对的,由于周围的鬼子并非真正的鬼母之子,阵法效果也是比较差的,而一些有钱人家,为了保护自己的墓葬,往往会在墓葬上方埋下更厉害的九子鬼母棺,也就是找一个家里有九个孩子的妇人,并九子一同杀死,葬下,这种凶棺,比那种喂血的假子棺更加凶厉十倍以上。
“你们在挖出棺材之后祭拜了没有?那四个工人又是怎么死的?”现在好多行当都把老传统给丢了,尤其建筑这行当,破土动工,不祭不拜,甚至有的施工队就连几串鞭炮都懒得放,不出事儿,那真是有鬼了。
“祭拜啥的,我原本没打算搞,不过下面的工人们都说不吉利,要是不祭拜,他们就不继续开工了,于是我们还是祭拜了一下的,可是那四个工人还是死了,其中两个是被同一块掉落的预制板砸中的,个高的被砸断了脖子,倒在了一边个矮的那个,直接被把脑袋砸烂了,另外两个是失足从高空坠下来的,一个刚好掉到了一根竖起的钢筋上,被扎了个透心凉,另外一个则是掉到了搭脚手架的钢管上,把腰椎给撞断了。”王木田一一给我叙述了四个工人地死法。
“这也算是罪有应得吧,时候你抚恤他们家人没有?”
“他们家人……”王木田顿了顿,“就给了点钱,也不多。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是工人们都说,他们的死,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触怒了鬼神,我们祭拜之后,请人把棺材请走了,也没出什么事儿,工人们说,这四个人是被厉鬼杀死的,如果给丰厚的抚恤,难免会再次惹怒厉鬼,所以我们就想了些办法,最后只给了很少的抚恤金了事。”
王木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底气显然不是很足,就是不知道他所谓的工人们怕激怒厉鬼,所以只给了很少的抚恤金的说法到底是真的还是他故意找人散播出去的谣言就不得而知了。
“那之后,在那十具棺材下面还有没有挖到别的什么东西?”我一边说着,一边继续透过猫眼观察着门外的四个工人鬼魂,好在那四个家伙似乎还是比较惧怕我画在门上的诛邪符的,并没有太过靠近。
“没有了,只有上面的九口棺材,下面就是一般的土地了。怎么了,有什么疑问么?”王木田问道。
“没有就好,看来只是假九子鬼母棺,估计事情就到它们四个身上就算了结了。不过这四个家伙,你说是日后想办法超度好呢,还是我直接做了它们好?”我要等的,并不是这四个普通的死鬼,而是隐藏在它们背后的家伙。
“能超度的话,沈老弟还是尽量……窗户!”王木田似乎想说让我帮忙尽量超度,可是说到了后面,却变成了一句“窗户“。我急忙扭头看过去,只见窗户外面,居然出现了一张极其硕大的鬼脸。
如果按比例缩小的话,那应该也是一个小孩子的脸,只不过和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痴呆小孩不一样,这张脸上充满了粗俗暴戾的味道让人看一眼就大葱心底里觉得厌恶。那张脸距离玻璃很近很近,可是自己一看,却能看出来,它并没有贴在玻璃窗上。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敕!”对这些妖魔鬼怪实在没必要太客气,尤其是白天遇到了那样的事情,真是满肚子气,我直接念了一道杀鬼咒,手指捏了个指诀,往玻璃上一点,玻璃窗上用朱砂画的诛邪符立刻红光大盛,窗外的鬼脸发出一声好像用指甲挠玻璃一样的声音,消失在了空气中。
“王哥,棺材你们是怎么处理的?”门外那四个,无关紧要,窗户上出现的这个倒是引起了我的警惕。之前在书房门口看到的那个痴呆样子的,也是个小孩子,现在窗外这个暴戾脸的也是小孩儿,再加上王木田的施工队曾经挖出过九子鬼母棺的话,难道说,九子鬼母害死了那四个打算开棺取宝的工人不算,就连王木田也不打算放过么?
“那九口棺材就放在市博物馆里啊,被文物局的人收走了,说是有什么民俗方面的研究价值,应该在博物馆的仓库吧。”王木田说道。
博物馆,还真是个不怎么吉利的地方。话说,之前日本人搞展览的时候,我就在博物馆呆了那么久,可是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难道说那些东西在博物馆很老实,在博物馆外就比较闹腾么?
“你在这里好好呆着,我出去看看,还真是有点想会会这帮鬼东西的头子了。”我示意王木田在我给他摆出的八卦阵中坐好。“你就只管坐在这个屋子里,老老实实的呆在八卦圈子中,不管出现什么事情,都不要冒冒失失的给我钻出来,知道么?要是有鬼怪接近你的身边,就用赤硝粉末丢它们,赤硝这东西,一般的阴魂都受不了的。”
“好,我明白了,沈老弟,你也要注意安全啊。”王木田自然知道我想做什么,不过他没有阻止我,因为阻止也是白搭。
这次出来我没有带双刃矛和钩戟,反而是带了一把桃木剑和一个摄魂铃,对付没有实体的鬼怪,也许这玩意儿更好使一点吧。
把桃木剑背在身后,从腰包里拿出来一个封禁鬼魂用的小瓶子,一把拽开房门的同时,握着招魂铃的右手向前猛然一伸,“逐鬼驱魔令,风火雷电劈!”手中铃铛一晃,顿时放射出万道金光,四个围在门口的鬼魂被金光一照,立刻惨叫着向后退去,我也借着这个机会走出健身房拉上了房门。
金光散去,四个鬼魂似乎被我刚刚的金光所激怒了,吼叫着就朝我扑了过来。可惜啊,它们只是一些普通的鬼魂,并不是那种强大到足以伤害到我的厉鬼,对付他们这些小角色我不知道有多少方法。右手摇了一下摄魂铃,“叮铃铃”的铃声在走廊里响起,四个鬼魂的身形顿时止住,有点动弹不得的样子。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我一边念,一边摇晃着手里的招魂铃,随着招魂铃的晃动,四个鬼魂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晃了起来。“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拔开小瓷瓶的塞子,招魂铃再次一晃,朝着四个鬼魂一指,然后向回一引,铃口在小瓷瓶的口上敲了一下。那四个摇摇晃晃的鬼魂顿时就像被吸尘器吸到的灰尘一样,身子化作了四股青烟,毫无抵抗的钻进了小瓷瓶里面。用塞子把小瓷瓶塞好,塞回腰包里,摄魂铃交到左手上,右手则从背后抽出了我那把毛大师赠送的桃木剑。
现在我并不能确定在这里闹事儿的究竟是九子鬼母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得在这房子里好好走走,跟他们好好的打个招呼什么的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恐慌
握着摄魂铃和桃木剑,从走廊里缓缓的走到了一楼的大厅里,整个别墅原本是打开了所有的灯的,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电灯全都被关闭了,也许,是那些喜欢到处捣乱的小朋友们并不喜欢灯光吧。
我走到墙边,在电灯开关上按了一下,客厅中间的吊灯亮了起来,可是很快的,就变成了一闪一闪的样子,就好像电压不稳似的。紧接着,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传来,吊灯上的一个个灯泡居然就这么碎成了一片片玻璃渣,不得不说,这些爱捣乱的小朋友还真是挺卖力的啊!
“你们是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看不见,就对你们有利了?真是天真的小朋友,有本事把这个也弄灭!”左手一扬,一个火球出现在了我的手心,然后火球慢慢的向上飘起,悬浮在空中,最后一分为五,其中四个飞到了屋顶四角,另外一个,飞到了吊灯下面。
“哼”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带着些许怒意的哼声,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小家伙被我的做法给激怒了。
“怎么?发火了?发火了你们就来找我啊!天地玄宗,万气之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吾独尊……”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我满不在乎的念起了金光神咒。金光神咒除了可以让照妖镜发出金光罩住鬼魂之外,更是道教中常用的护身咒法,随着我的念诵,丹田之处逐渐的发热,身体表面渐渐的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法力充盈的感觉就是好啊,森林公园之后,我也算是渐渐的走上了道家正道了。放在从前,我要是以金光神咒这种消耗颇大的咒法来护身,接下来就别指望再用出来什么道教的咒法了。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那声冷哼之后,就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这还真是让人有点难以理解。
人在熬夜的时候,如果手头有点什么事情做的话,还能吸引一点注意力,可是一旦什么做的都没有,就那么枯坐的话,很容易就会感到困倦,尽管我不停的提醒自己这是在抓鬼,可是眼皮子就好像不听自己的控制一样,打起了架来……
“沈浩,沈浩!你个混蛋!别睡了,赶紧起来!”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耳边有个女人在喊我,睁开眼一看,却是白冰在我的身边用力的摇晃着我,她的脸上写满了怒意,而我……不对,我记得我是坐在沙发上的,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趴在沙发上,而且……身子底下是什么?为什么这么软?
“啪!”一耳光扇在了我的脸上,把我打得有点发懵,“畜生!你都干了什么!”耳边传来白冰的一声怒吼,紧接着,一只手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脸按了下去。
我的面前,是另外一张女人的脸,毫无生气的双眼,因惊恐而张大的嘴巴,这,这怎么可能?陆晓晨,陆晓晨为什么被我压在身下,而且,而且,她已经死了么?她是怎么死的!?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我感觉浑身上下就是一阵哆嗦,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穿衣服,陆晓晨也是一样。
第1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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