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
午后。
外界的阳光分明正好,凤章宫内异常昏暗,四方点着银凤烛火,衬托着主位下方袅袅燃烧的云烟,勉强给殿内带来些许亮度。
主位上下,一坐一站,神韵风姿各是不一。
“你决定了?”遣散了宫人的皇后,看向下首站如青松的青年,捻着帕角、忍住喉间的干涩问,“此一去,你后半生的安稳,将会付诸一炬。”
青年正是傅易澜,他微微扬首,幽深而明亮的一双眼眸看不出喜怒,与凤袍加身、高高在上的亲姐对视,“用行渊一人安稳,换晚霜与心上人双宿双飞,无妨。”
“你可怪本宫?”看着这位比自己小太多的弟弟,傅皇后心下一紧,“你可知本宫让晚霜住在凤章宫,并非……”
话未说完,傅易澜轻启红唇,温和扬眸打断。
回话间,已经不知是麻木成性还是真心所想,“行渊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和晚霜好。”
“……罢了。”傅皇后终究忍不住,闷声捂住唇角咳了半晌,傅易澜想上前,不知想到了什么及时驻足,只是静静站立。
……他知道,这位看似风光无限、掌控大梁半壁江山的皇后长姐,自圣上忽然病倒后,身子骨也成了强弩之末。
“你去吧,”待殿内沉闷的重咳终于散去,傅皇后随意用帕子拭去嘴角的鲜红,“原是本宫高估你了,让你与顾望瑾作对,既不能成功,那便去边关助本宫一臂之力吧。”
这个一臂之力是什么,傅易澜比谁都清楚。
“……是,行渊会竭尽所能的。”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否认,无关个人愿意不愿意。
唯一关心的,也只有傅晚霜这个许久未见的妹妹。
奈何面对掌控他太久的长姐,傅易澜动了动双唇,终究没有说出来。
“去吧,本宫已吩咐人带霜儿过来了。”或许是掌控傅易澜太久,傅皇后成功做到仅凭他一个细微的眉目变化,便可以准确无误猜出他内心所想。
“多谢长姐。”
话落,傅易澜扬了扬眼角,俯身郑重和主位上风华绝代的傅皇后拢袖行了一礼。
“行渊还有一事,”离开前,他迟疑片刻,回首间白皙不似武将的肤色,在火光映衬下只显柔雅,“长姐允准太傅出东宫,是想弥补昕蕊犯下的过失吗?”
尽管他们清楚,楚昕蕊听信怂恿,大胆作出以傅皇后名头、把容涣玉召入公主府,作出禁锢其内功、囚禁人近一月的举动,是不可能得到容家的原谅。
旁人看不出,以为傅皇后正值春华风茂,可实则傅皇后的身子每况愈下,何况圣上也重病在榻、人事不省,给楚昕蕊提供保护罩的帝后都摇摇欲坠。
若是有朝一日皆……大梁储君又并非傅皇后亲生,对张扬跋扈的楚昕蕊本就不喜,何况后者还玷污了储君最尊崇的师上,不想扒了楚昕蕊的皮骨才怪。
所以,为了楚昕蕊性命着想,必须放容涣玉去大理寺。
也就是说,放弃秦敬泽这颗布置已久的棋子,不再制造顾望瑾回朝堂的阻力。
哪怕轻易给顾望瑾洗了罪名,等于让傅家好不容易夺来的朝堂势力,一夜间不复存在。
大概她这一辈子快到尽头了,傅皇后觉得和女儿的性命比起来,权势也没那么重要了。
当初的确是秦敬泽为了讨好傅皇后,率先接近傅皇后的亲生女儿聊表衷心。
楚昕蕊成亲前后,对容涣玉的司马昭之心就没消退过,只是苦于圣上的阻拦和管控,才一直没有近身容涣玉的机会。
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都在觊觎,虽然知道秦敬泽没安好心,可想到父皇母后的宠爱,楚昕蕊索性把心一横直接按秦敬泽的建议对容涣玉下手。
这个没脑子的女儿,虽然很让傅皇后恨铁不成钢,到底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总不可能在她身死之后不管不顾。
能做到的,也只有追根溯源把秦敬泽推出去,给容涣玉先出一口郁气。
以容涣玉的心智,不可能不明白此举的用意……加上辞了官的顾望瑾在一旁算计,让秦敬泽露出马脚成了废棋,迟早都要死,何不如顺水推舟买容涣玉一个好?
退一步说,傅家只针对顾望瑾,和容涣玉一直想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必要时拉拢的态度,要不是楚昕蕊这个蠢货横插一脚,大梁早随傅家姓了。
“……不错,”一开始走出这一步,傅皇后就没打算隐瞒这个心智非比寻常的弟弟,“本宫不能不为昕蕊考虑,可惜楚昭鹤更蠢,实在不宜继承大统。”
听到后半句,傅易澜微微顿了一下。
圣上有两子,长子楚昭鹤被封为睿王,幼子楚昭珩早年被立为太子,以往他只是猜测,傅皇后真正想扶持坐上皇位的或许不是楚昭鹤。
可猜测终究只是猜测,没想到真正听傅皇后提及时,傅易澜不惊讶是假的。
罢了。
他不过是一个即将要远离尚宁、远赴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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