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有足够的借口记他仇;也确实是他太自负太轻敌,才走到如今这步两难之境。
处理不好,别说连宋一案会不会真受车刑,他会不会前途就此止步,就是整个顾家,恐怕都难逃一劫。
所以……只能选择来面圣,以一己之力揽下全部罪责,以求圣上宽恕他人。
“女子?”后面那个字的尾音明显拖长了一些,紧接着帘幕内忽然穿飘出一道轻笑,“定宁也会犯错么?倒是出乎朕多年认知呐。”
若是放在平常逢年过节,圣上唤顾望瑾的字,倒像拉近了君臣之间的隔阂,可眼下这种谈论罪犯的局面,如此称呼只会让人深感毛骨悚然。
“是微臣之失。”顾望瑾否认不了,或者说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否认。
“罢了,”圣上的心情似乎很愉悦,哪怕看不清他的神色,顾望瑾大抵知道他是万分期待的,“那顾相与朕说说,论律此女该当何罪?”
欺君罔上者,除以极刑焉。
不知怎的,短短十个字,别说轻而易举说出来,就是在心里过一遍,他都觉得整个人沉闷喘不过气来。
但让他明知宋钦柔有错在先,还要抛开自小所受“坚守礼法教义至上”的信念,说出恳求宽恕的话,也实在做不到。
生平第一次,他竟升出了一股无法反驳自我的无力感。
“……圣上,太子殿下求见。”忽然,一道雌雄莫辨的尖锐声自门外传来,圣上明显愣了一下,倒也没说出阻拦的话,“传。”
“儿臣见过父皇。”楚昭珩的脚步明显利索了很多,右腿完全没有不出曾中毒素、差点被废的痕迹。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顾望瑾原本泠泠清冷的声音,刺客却沙哑的厉害,甚至连楚昭珩都注意到了,下意识投来关切的目色。
顾望瑾:“……“
轻轻摇头,以示自己无碍。
“这么晚了,珩儿怎么来正清殿了?”圣上率先提问,言下之意最好有要紧之事求见。
身为储君,自家亲爹是什么性子,楚昭珩比谁都清楚,所以他省去了寒暄,直奔主题道,“儿臣所求,与顾相所求当同。”
最开始的讶然过后,顾望瑾很快想明白关键。
怕是容涣玉也收到连宋入狱的消息,特意与太子相商,以最直截了当的方式,让太子连夜面圣。
毕竟月牙山一案,连宋也算误打误撞解除两人危机,由太子来陈情再合适不过。
见圣上没有阻拦的意思,楚昭珩略显稚嫩的小脸紧紧绷起,“父皇,此女虽有悖我大梁律令,但救儿臣于水火也是真,还请父皇看在她并无恶意的份上网开一面。”
圣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太着急揪顾望瑾的短处,忘记按部就班询问犯人是什么身份。
但天子会失误吗?一切过错都是臣下办事不利造成的。
所以他略微沉吟一番,终于从记忆角落翻出的确有一位救储君有功、还被自己随口封为小官的士子,“那珩儿的意思是?”
楚昭珩没打算拐弯抹角,眉目在夜明珠照映下多了几分温濡,“儿臣恳求父皇,能给此女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将功折罪?”圣上的音色晦暗不明,起身走至帘幕前,透过冕旒俯视台阶下方,话却明显对顾望瑾说的,“依顾相看呢?”
顾望瑾:“……”
他默了默,明显不受上方六十度视角处传来的压迫感,不卑不亢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革其职务,遣返归乡。”
简简单单的十六个字,确实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官场终究太过复杂,不适合连宋的性子,若是继续呆下去,迟早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何况……九州以来,绝无女子为官的先例,即便圣上法外开恩容许她留在京兆府,以男装示人,终不是长久之计。
“那珩儿的意思呢?”圣上微微侧眸,冕旒的串珠叮咚作响,恰好遮住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革其职务,遣返归乡?
的确是个不错的处决法子。
“回父皇。”楚昭珩暗暗看了眼顾望瑾凝重的侧颜,不知是不是夜明珠太亮,总觉得他的面容过于苍白了些。
想到太傅说的话,他轻叹一声继续道,“儿臣以为,法度之外,亦有人情,儿臣听闻此女在陵州风评尚佳,莫不如折中顾相的意思,留在京兆府戴罪立功。
让连宋留在京兆府,并非完全出于为顾望瑾着想的角度,自己也存有一定的私心。
月牙山遇到连宋,总觉得长相过于熟悉了些,后来回到宫里,想尽办法找到母妃生前画像,二者居然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没等他过多深究,便受到容府传讯,得知连宋冒名顶替参考入狱一事,匆忙之下他顾忌不了太多,毅然决然赴正清殿恳请父皇法外开恩。
好在连宋是他的救命恩人,有足够的说服理由支撑他。
否则大理寺那种地方,在判定犯人之前,只要保证人没死就行,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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