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理解长门宫前那个人的心境似的,为她难过。但真奇怪,我从来不为哪个男人抛弃掉过呀!总是我先要逃走的。
弄不好是我想的太多了,只要再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连同我的病也。
我想的太复杂了,真讨厌自己,其实人生哪有这么复杂?
亲手抄的第八遍法华经,昨天已经写完。
今年只有一件难过的事,孩子死了。
(日期没有记载)
我又时常梦到那个人。不知他是否安康。
如果大日如来答应了的话,最好安排我与他见上一面。有许多话还要跟他说呢。但现在突然要我一一罗列,我竟然答不上来。我太紧张了,啊,再让我准备一下吧。
第27章 (二十七)
尽管过了丑时, 离天亮还有好一段辰光。
很诚实地生活在这世上的人,尽管吃力,笨拙, 运气也不好,却异常快乐。生活各处的角落都有自己不敢想象的欢愉。
与之相对, 从一开始就活在谎言里的自己,在谎言构筑的桥梁上安家。每一行为都是演戏,唯恐他人丧失兴趣,尽力往极端上靠。等一切结束, 继续往昔的欺瞒, 毫无长进与内疚之心。真正令人害怕的,是这种莫大的孤独之感中,要是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这个时候哪怕哥哥从家里赶到这里也好,自己都会一直呆在这里,没有一句怨言。
藤大纳言在黑暗中沉坐良久, 手脚变得冰凉起来, 丰前的血漫到脚尖。温热的触觉令他浑身一怔。
心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我不说言一切诸法寂静无相,亦不说言诸法悉无。
自己一遍一遍默念着, 如同寒冷里无端生出的火种, 身体也变得暖和起来,
已如死水的心神,渐渐澎湃不已。黑暗中丰前扭曲的脸也可亲起来,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填满了全身。自己开始慢慢考虑善后的工作。
杂舍那里, 应该有许多炭柴,需要用来生火。藤大纳言把丰前房间里所有的衣服都自橱柜倒出,堆叠在地。榻榻米与茵, 灯台,几帐,柜子全部搬到房间中间,压在一起。光是做完这些,就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时间已经不多了,要快点找到杂舍。所幸在这间屋子背后不远的地方,就有一间简陋的小屋堆放着柴火。自己把能找到的都搬了过来,累得气喘吁吁,分撒在房间的各处。
虽然做得很仓促,竟然有幸发现了一捆稻草。藤大纳言将其与衣服几帐屏风放在一起。油灯也都搜集起来,剩下的那一些油都倒在不太容易烧着的家具与地板上。做完这一切,藤大纳言在外面挑来一盏灯笼,把燃着的火种取出来。起先两次,自己的手指还为此烫疼。
眼前的稻草堆终于亮起来,火很平静地燃烧,像个奔走玩闹的孩子,尽管四处蹿跳,自己一点也感不到炽热。不过一会儿,火像竹子一样,几乎蹿到屋顶,把整座房间照耀得如同白昼。四面八方而来的熊熊火焰,犹如一个个跳舞的人,好不热闹,镇火祭似的。热浪与浓烟朝着脸庞扑来,地板上的血因为这火,而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很快,清晰的肉香夹杂着烟气在空中回荡。
藤大纳言从来没有感到过与此比肩的幸福。
红梅殿着了一场大火,风势不大,可右京的房屋鳞次栉比,火还是蔓延到了皇宫的位置,大学寮与民部省都着了起来。直到晚上,皇宫的火势方才熄灭。等到源头之火熄灭,已是三天后的凌晨。
死者大约十一二人,那日拜访红梅殿的藤大纳言,也因为被烧着的房梁砸到了双腿,伤势十分危急。三个手掌大小的皮肤完全融化,房梁很重,好像还伤及了骨头,不过两个晚上,两条腿肿得像皮球,藤大纳言害起了高热。
最初那天,关白公寸步不离地陪伴在藤大纳言的身边。
“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一一地询问。
自己只是摇头,问哥哥,“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哥哥却说,“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神也要对我惩罚来了。”
“不是的,请您再好好想想吧。”
哥哥除了犹自忏悔,什么也说不出来。伤口开始变得疼痛不堪。
时至深夜,哥哥突然说要赶到四公主那里。藤大纳言几乎从帐台中跳出来。腿上的伤处越肿越大,黄色的脓水一日数次需要旁人擦拭挤出,自己疼得眼泪直掉,手里全是汗,身上的被子都被抓破了。尽管困意十足,怎么也无法入眠,原来这就是生不如死的味道。
哪里还有什么四公主,这号人就不应存在于这世上。
自己几近崩溃地发脾气,“不准去那里,不准去!”
“别胡闹了,”哥哥的态度异常坚决与平静,“就只剩下十天。”
“十天什么呢?四公主根本就是伪造的!”
哥哥愣住了。
“这个人根本不会嫁给你的,你为什么还不明白?”说到这里,哥哥突然站起来,拔高声音道:“胡说八道也有意思吗?”
“我做的还不够吗?你经历的楚痛,我也经历了,这些还不够吗?”
哥哥完全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自己连虚情假意哭泣的力气也没了。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哪里都不舒服。”
“撒娇也要有个限度,到底是哪里?”
“我好疼,我好疼啊!疼得觉也睡不着!”
哥哥佯装安抚地俯身察看了一下那双腿。
“等我回来,就一直陪着你,好吗?体谅一下哥哥吧,哥哥已经很辛苦了。”
哥哥还是走了。
晚上坐在箦子上,夜空里没有一颗星星。哥哥回来时,身体也抱了恙,根本无法履行先前的承诺。
起先是高烧不止,随后卧病在床,路也没有办法走。自己坐在房间里的时候,每天唯一能看的景色,就是频繁出入于两殿之间的各色侍从。
听定光大进说,哥哥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照例开始滴水不进,晚上睡起来,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自己没有办法将“药”带回来了。不得已教人搀扶着,去到正殿看望哥哥。哥哥的房间里竟传来了异味。
这是脓水的味道,藤大纳言起先还以为是自己身上发出来的。可不同于自身,那股多余的臭气更接近于腐肉。在哥哥的脸因烧伤而最初重病的期间,他就闻到过这种味道。这虚幻的臭味像烂叶一样被遮盖在郁郁葱葱的花园里面,悄无声息。
藤大纳言的敏感注定能够发现烂叶的蛛丝马迹,正如他能找到跌落在桔梗丛里的金翅雀。那时的他虽然不清楚这不可言喻的臭气是什么,如今这股气味再次送进鼻孔里,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藤大纳言连忙扑到帐台面前,将哥哥摇醒。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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