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所有的希望吧。藤大纳言旋即更衣,吉凶也不过问,不出片刻,便骑马出门。
及至河源院跟前,筑墙高大,四处荒芜,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本来依照自己对河源院小姐的所作所为,流言四起也不过分。如今暂且两安,若此时再行失礼之事,荒唐不已。思来想去,就选用了一个手脚灵敏的侍卫,吩咐他务必要万分小心,若有必要,亦可掩人耳目。
那个侍卫悄悄潜入河源院,半天也没有音讯。自己等在这里,临到门前,却不敢拜访,倒像一个“守长夜兮思君”的怨妇,这实在是很可笑。心里呢,非常的烦乱,墙里探出来的七八条的樱枝,东南边生的一丛菖蒲,这里的一草一木,其实都是为自己熟悉的。熟悉难免要带来麻烦的问题。自己在河源院的所作所为,总要翻来覆去地回想。所谓睹物思人或者思事,大概就是这样。“去年桃花”们自然不会来管这低往事有多么肮脏,就像一根扎在心间的硬刺,不见血是不行的。
乍然送来的松风,非常讨厌。这种不安之时,一星半点儿的动静都会教人疑神疑鬼。何况这种风声呢,时大时小,乍然回望墙头,摇曳的树枝好像河源院小姐的面影。藤大纳言心里一跳,立即骑上马去。
偏偏这个时候,先前的侍卫迎面而来,将自己喊住。又挨受了一回惊吓,这实在是很可怕的了,有许多冷汗从掌心里渗出。藤大纳言低声对他呵斥:
“莽莽撞撞的,到底是怎么弄的?”
那个侍卫却说,“哎呀,实在是太情急了,差点给人发现。就这样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也是不得已之事。”
“没有给发现吗?”
“还好没有呢,”武卫严肃地说,“看着富丽堂皇的府邸,下人三三两两地走动,完全没有可以遮蔽的地方。真是比子卿去的那个地方还要清冷。这样团团转了好久,终归在一个地方听见了说话的声音。语气音调都十分亲切熟悉,探头一看。啊呀,那个不是藤内大臣吗?藤内大臣为各种各样的人所簇拥着,只听到藤内大臣用很可亲的语气,唉,就那样地将家里丧事告给大家。于是哭声震天,其中悲恸之甚,无关者听了也感到肝肠寸断。有一个夫人听闻此事,全然不能顾及应有的礼节,从几帐后面缓缓而出,枯坐于室中,泪也如瀑似的流。当时众人为哀所累,无人指责这女人的僭越之举,就连我当时也觉得她可怜吧。而后这名夫人对着藤内大臣,交代了许多河源院的家事。拉着一个模样伶俐的女孩,望他多多照拂。这个女孩身世可怜,年未束发,就没有了父亲。听着像是母亲的口吻。又说自己前世作孽,活于此世,全凭苟延残喘,若是明日殒命,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说了许多种可悲的话。其他人唯恐一语成谶,便不准她再往下说。女孩子呢,一开始还全然弄不明白情形,内大臣将她喊住,说了一低话,恐怕是将实话告给她听,便扑在内大臣的怀中,哀伤地哭泣。这实在教人目不忍视了吧!我的悲伤也无法自抑,双腿几乎无法走路。不知何处来的一个使女,好像京官巡察地方似的,脚步砰砰地走来,煞风景得很!还想再听他们说一会儿的话也没有法子,只好从那里出来了。大致是这个样子的吧。”
侍卫语毕,有知道内情的人说,“总以为那位六条夫人会先老爷一步撒手人寰,可现实却截然相反。眼看着可亲可爱之人与自己永远的分别,真教人心酸!”
就连这支近侍的队伍也因此纷纷落泪,归去的途中十分悒悒。唯独藤大纳言心想,这荒唐至极。说着什么乃敢与君绝,这样想念自己的夫婿,为什么不一道赴死,这是很难的事吗?纵观朝中,唯父亲一人唐突逝世,遭到遗弃的人不很可怜吗?如此一想,应该死得更加坚决。这低虚假的眼泪是不值得流的。
到了夜晚,也没有哥哥回来的消息,兴许在那边留宿了吧。原本以为心事重重着,并不容易睡着,孰料很快地睡了过去。父亲的脸在梦里很清晰地显在眼前,似乎满含笑意,“小融今晚的话,想吃什么呢?”
一点也不饿,怎么问这样奇怪的话?一旁的乳母蹲下来说,“怎么不说话呀?”
藤大纳言无所适从,维持着沉默。
“有宋国的人刚刚来过,有很好的东西给带回来了。一道去看看好吗?”父亲抱着自己,把怀里的扇子拉开来给自己玩。
为什么还在对晚饭纠缠不清?这下也不是饿不饿的问题了。肚子还有点疼,嘴里也有点酸酸的。便把头扭开了。
父亲站了起来,牵着自己的手,往外面走。经过走廊时,有很清脆的声音响着,透过敞开的板门,看到室内有个命妇,正把叠好的衣服从木箱里拿出来。
“小少爷,中午好呀。”命妇母亲一样地微笑。
“清命妇,这个时候你太操劳啦。”父亲含笑说。
“今早的时候,院子里的樱花开了,大膳大夫要我特地与您说一声。这样明媚的天气,我实在也很高兴。”
二人继续走着,穿过走廊,来到西对殿的门口。父亲忽然说,“对了,有个很要紧的东西要给你看呢。”
什么呀,一定又是很无聊的东西。像是画着脸的姬瓜,看似别致的雏人形,这种东西别再给自己看了吧。唐国的果干也很难吃。
西之对的板门打开了,有只白色的小狗一路跑来,舔他的脚踝。父亲蹲下身来问,“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白色细小的东西,好像很柔弱的样子,都无比的可爱。白色的小狗,白色的小鱼,白色的雪人,白色的果子。
“果然还是叫梅君吧?”父亲小心地问。
哎呀,这名字也太庄重了,简直不像狗的名字。被唤作“梅君”的小狗,一下子也变得很不可爱。脑袋晃着晃着,就把嘴张开了。这一脸凶相的样子是要来咬他么?自己禁不住打了一下它的鼻子。小狗叫唤起来。
“唉,你很不喜欢呀。还有一桩事,今天院子里有猿乐的艺人来,就过去看看吧。”说着,又把自己手拉住。梅君跟了上来,咬住自己的裤脚。回头看它时,就停下来,冲自己摆着尾巴。
“好了好了,快点回去吧。”父亲对它说。
不行不行,要跟过来才好呢。现在再看,果然还是非常乖巧,鼻子跟眼睛连在一起看,好像三粒乌豆放进了米糕里。刚才没有摸摸它也很可惜,要是父亲走开了,就能跟它玩一大会儿。
“走开。”父亲说着,随身的侍从将它抱走。梅君的脑袋一下子消失在淡绿色直衣的后边。
“会有什么样的节目呢,好像还有锁子舞吧?”二人走着,朝晖到走廊里,白色的花瓣好像纸屑一样落在地上。
不能诚实地将喜恶全盘托出,是为讨父亲的欢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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