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遥讨厌这样的自己。曾经她的快乐很简单,可自从发现自己爱上了沈亦淮,她就开始变得贪得无厌。
她想要他,想要一个完完整整的他,想要他时时刻刻的陪伴。再精美的项链都比不上他回来看她一眼。
所以当牧遥收到他邮寄回来的项链时,她心底的委屈和失落难以言表。她抓起项链,狠狠地掷向窗外。
项链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从牧遥的视线里消失了。空无一物的窗外,只有绵绵如针的雨丝飘落在阳台。
牧遥猛然醒悟,旋即冲出房间,往楼下跑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方阿姨见牧遥急匆匆地换鞋,连忙又说道:“外面下雨了。”
牧遥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也忘记了拿伞。她像离弦的箭一样奔出家门,绕到自己窗户对应的那片花圃里寻找那条项链。
她孤立无助地站在花圃里,任凭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浓密的睫毛上挂满了雨水,视线模糊一片。
她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在黑暗中凭借微弱的一束光寻找着那条被她丢出窗外的项链。
一道闪电将黑夜劈得大昼,随后轰隆隆的雷声落下,牧遥顿时浑身一颤。她最怕下雨天打雷。
方阿姨打着伞追了过来,替牧遥挡雨,呼呼的风声将她的话语吹得支离破碎:“有什么事也得等明天雨停了天亮了再说,遥遥听话,跟阿姨回去。”
牧遥却并没有停止搜寻的步伐,她娇嫩的手掌拨开低矮的灌木丛,全然不顾小腿被灌木的细刺刮出一道道伤痕。
牧遥的口中念叨着:“来不及了,会不见的。”
方阿姨又问:“你在找什么?”
牧遥不肯回答。
雨越下越大,雨点像黄豆般砸下,牧遥的衣服湿透了,可她毫不在意。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顺着脸颊滚到下巴处凝成一串细珠。
功夫不负有心人,牧遥终于在花圃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条项链。
她将项链握在手心,合掌祈祷。
老天保佑,她找到了。
当天夜里牧遥就发了高烧,方阿姨心疼得要死,直说牧遥这孩子脾气太倔。
可牧遥知道,不是她太倔,而是她无法放下对沈亦淮的执念。
思及此处,牧遥垂眸,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精致的扁平盒子。盒子是上好的樱桃木制成的,上面印了一串法语,翻译成中文是“生日快乐”。
牧遥将项链放回天鹅绒底座上,仔仔细细摆好,把盒子重新放回枕头底下。
方阿姨进屋来拿牧遥的换洗衣物,牧遥连忙问道:“沈哥哥还在家吗?”
方阿姨道:“不在。”
牧遥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真的生她的气了吗?真的再也不管她了吗?
方阿姨又道:“他昨天夜里的飞机。他昨晚回来看你了,可是你睡着了。”
牧遥嘴角微微上扬:“真的吗?”
方阿姨看着牧遥笑道:“我都说了先生最心疼你了,不会跟你生气的。”
牧遥敛下睫毛,语气倏然又闷闷不乐了:“可他就回来一天,又走了。”
方阿姨打趣道:“你这么想他,那你就打电话让他回来。”
牧遥拿乔道:“我才不呢。”
她还没有原谅他呢。
九月初,各大高校陆续开学。牧遥考上的是燕州传媒大学的新闻系,这个专业在全国排名靠前,大家都很满意。
方阿姨的丈夫杜建国也特地过来,两口子一起送牧遥去学校报到。
三人到宿舍,方阿姨给牧遥铺床,杜叔叔去便利店买生活用品。
“平时上课没空回家,你就在学校住。周末回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方阿姨絮絮叨叨地说:“你这孩子有点择床,也不知道住不住得习惯。”
方阿姨两口子对牧遥很好,但始终无法代替亲生父母。这么多年,她一直喊叔叔阿姨。牧遥失去父母时十三岁,半大不小的年纪,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也无法改口。好在他们都由着她,并不计较。
牧遥坐在床上剥了一只橘子,塞一瓣在嘴里,这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在学校好好表现,跟同学好好相处,可以适当参与其他活动。你成年了,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但不能懈怠学习。女孩子在外多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沈。”
牧遥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条短信,跳了起来,脑袋“嘭”地撞上了上铺的床板,她连忙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怎么了?咋咋呼呼的。”方阿姨问。
“没什么。”牧遥把这条短信翻来覆去读了好几次,一字一句咀嚼着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默许她去参加女团了?他不生她的气了?他也不是真的就不管她了?
牧遥觉得自己简直太不争气了。他的三言两句就能左右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为他哭为他笑。
牧遥编辑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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