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晃眼。
沈亦淮只觉得气血先是上涌,接着又下行。太阳穴突突地跳动,连呼吸都蓦然急促起来。
眼前的女孩是一口一个“沈哥哥”叫着他长大的,他见证着她从天真烂漫的六岁到亭亭玉立的十八岁。
在他心中,她很难被定义为一个具有性吸引力的女人。可是今晚发生的事,似乎把她赤|裸|裸地剥开,摊开在他面前,逼着他去审视她的变化。
沈亦淮用十秒钟平复了躁动不安的心,然后迅速把叠成方块的薄被扯开,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她不清醒,可是他很清醒,即使这清醒令他痛苦。
牧遥被裹成一只小蚕蛹,平放在床上。她意识混沌,脑海里过电一样闪着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片段。她的头很胀,像是要炸开一样。
到了某个临界点,她终于挣脱层层梦魇,猛地睁开眼睛。
沈亦淮见她醒了,伸手摸摸她的额头,问道:“遥遥,感觉好些了吗?”
牧遥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那声音像是从不同时空传来,与她隔了千里之遥,百年之远。
沈亦淮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没有反应,这才发现她的瞳孔没有聚焦。
付崇远曾说,在这段时间里她意识模糊,几乎不会记得发生过的事,就像喝酒断片一样。就算将来有些许意识残留,也只会觉得是做了一个梦。
“遥遥。”沈亦淮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的方向,而她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机械地转过头。
这个声音……
下一秒,牧遥的眼角就滚落了一滴泪。
“沈哥哥……”她挣开被子,钻了出来,一下子将他的脖子抱住,哭了起来。
沈亦淮的身体陡然一僵,刚平复下来的心脏,被她胸前的柔软一贴,顿时又狂跳起来。
“沈哥哥,我好想你。”牧遥还是不停地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簌地落下,“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更止不住了。
她一哭,沈亦淮的心都揪了起来。在他的记忆里,上一次她哭得这么凶,还是她爸妈出车祸的时候。
那些日子,她整日整夜地流眼泪,晚上都开着灯,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后来沈亦淮没有办法,只得每天晚上来她房间看着她,陪着她,两个月后她的情况才逐渐好转。
沈亦淮的手微微抬起,犹豫片刻还是落在了她滑腻似凝脂的后背上。他轻轻拍着她,像哄孩子一样,轻声说道:“遥遥乖,别哭。”
“沈哥哥,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牧遥哽咽道,她秀气的鼻尖早已哭得通红。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沈亦淮问。
可是牧遥并没有回答,只是自说自话:“沈哥哥,不要丢下我。我每天都有听你的话,好好学习,好好练琴,我很乖的……”
沈亦淮明白了,她是真的失去了意识。她估计梦到了什么,现在的话纯属梦呓。
牧遥絮絮叨叨自言自语一阵,身体里未熄的火苗又蹿了上来。沈亦淮也发现她的身子越来越烫。
“沈哥哥,我好热啊。”她的手开始四下乱摸,沈亦淮连忙松开她。
牧遥犹如被架在火盆子上烤,全身燥热难耐。她心乱如麻,却不知该如何开解,急得眼泪又掉了下来。
沈亦淮最见不得她哭,可他又不敢碰她。
只要熬过去就好了……沈亦淮闭上眼睛转过头默念道。
可随着她越来越大声的哭泣,他的内心像是闷热午后浓阴不雨的空气,越来越胶着。
正当沈亦淮游移不定时,牧遥摸索着爬了过来,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
少女炽热的躯体贴上他的后背,像是一粒火星溅入干燥的稻草堆,谁也没有办法阻止熊熊烈火的燃烧蔓延。
沈亦淮想起临走的时候付崇远叮嘱他的话,也许只能这样了吧……
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沈亦淮单手解开胸前的西服领带。他回过身,指尖拂过牧遥湿润通红的眼角,哑着嗓子道:“遥遥,对不起。”
他用领带遮住牧遥的眼睛,在她脑后打了一个结。
一个轻吻隔着领带落在了她的眼角,“我保证你不会记得。”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牧遥的泪水打湿了领带。
黑暗中,两具身体慢慢交叠。牧遥渐渐停止了哭泣,取而代之的是断断续续的喘息,直到天明。
早上七点,方阿姨去楼上拿牧遥的换洗衣物,却撞见沈亦淮从牧遥的房间出来。
他一边带上房门一边打着领带,见到方阿姨,打领带的手一僵,但旋即作无事状:“我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方阿姨顺口问道:“遥遥没事了吧?”
“没事了。”沈亦淮推开对面的房门,说道:“你别进去了,让她多睡会儿。”
方阿姨想了想,说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一会儿出去买菜,我看最近大闸蟹上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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