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看不穿,他是看太穿,他挑了帘子回来,不想却看见如玉趴在地上,他便借了如玉来敲打我,谁知我这脱缰的野马,软硬不吃,梗了脖子就是不肯讨饶,甚至连句辩解的话都不愿多说,他怕是最后,终是束手无策了吧。
他却不知,如果真如他所愿,将我收服成如玉那般唯唯诺诺的样子,那我终不过,是芸芸众生里一张普通面孔罢了。
我自然不去理会他莫名其妙突然而来的求和信号,我又去算那日子,一日、两日、三日……怎么还有七日,算了这许久,怎么还有七日?
如玉被丫鬟搀扶着离开,她是吃那杀威棒的,柳红将地上收拾干净,茶几上的茶杯如数撤了出去,司徒陌站着不动,他就是这样的死性子,好好的话不会说,只会说反话,只会沉默,只会僵持。
我又去喝茶,我忽然想,如果我跟司徒陌都是现代人,我嫁了给他,他这般执拗傲气,这般言不由衷,我会不会愿意迁就他。
我想了许久,终是得出了结论,如果他只有我,不管是身还是心,如果都是我一个人的,我自然是会迁就他的。
我饮下最后一口茶,这厮竟然还站着等我回话,我狠下心又狠不下心,前世的冤孽,今生来偿。
“三爷自去吃酒便好,我一个妇道人家,白日饮酒,成何体统。”
司徒陌自来接我的话,从鼻腔里冷哼出声,“你也知道体统二字?”
我毫不相让,“我的体统包罗万象,却独独不含与你的其她小妾虚与委蛇。”
司徒陌走到我身边坐下,“婉儿,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对你已多番忍让,你该见好就收。”
我一只手被他拉去怀里,我挣脱出来,“三爷,你让我静上几日可好?若是我想通了,自会主动去寻你,这些日子,你别再来了,让我好生静静。”
作者有话要说: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
☆、第 53 章
都说女子爱说反话, 想要却爱说成不要,我却嗤之以鼻,我是真正想过几日安静日子。
司徒陌这次真是被我气得不轻, 平时下朝总会先来瞧一眼新唐,可自从三日前, 我与他闹得不欢而散后, 他是铁了心不再踏足夕花斋。
我便有了充裕的时间收拾行李。
衣服自然是带得越少越好, 包袱大了平白惹人注意。
明朝仿了元朝的货币制度,我每月从管家那里领月银的时候, 偶尔也会领得几张银票。
好在我大学学得是金融专业,明朝不以金本位为基础,滥印银票,导致最后大量银票无法勾兑,许多大富之家都败落在手中的巨额银票里, 是我曾经学过论述通货膨胀的经典案例。
我将手中的银票如数归到一处, 又将身上的碎银子和零散铜钱折合在一块儿,凑了个整数,让管家给我换两个金元宝。
管家面露难色, “金元宝是朝廷监管之物,每个金元宝都有专门的印记,不许家中私藏, 必须拿了存去库房,再持回一张等面额的银票,家中银票都在三爷手中, 姨娘若想换张整数,可自去找三爷。”
我自然不会去,一来暴露自己, 二来换来也没多大用处,到时候去银铺换钱,还会露出踪迹,银票对我来说,真是废纸一张。
我便又重新回了夕花斋,把司徒陌送我的几样首饰一块儿揣在兜里,跟管家说了声,就着先前的借口,说是去街上的银铺碰碰运气。
司徒陌不在家中,管家有些忌惮我,最后还是松了口让我出去。
我没立刻去找月娘,在街上找了家当铺,先把首饰当了几两银子,又找了家银铺,果然同管家说法一样,金元宝是管制之物,寻常百姓换不到手中。
我便取了个折中法子,换了几根银条,又换了一把碎银子,铜钱我没要,分量重又占地方,如此这般那般一番折腾,总算是将手中的银票悉数换了出去,首饰也换成了银两。
出来的时候,天色尚早,我瞧着日头还在正当空挂着,便凭着记忆,寻去了月娘的宅子。
月娘的夫君生前也是个五品小官,宅子不大,三进的院子,比起司徒府自然是相形见绌,但若是与寻常百姓相比,却也算是个富贾之家了。
我上前扣门,一个垂垂老朽前来开门,我行礼问道:“月娘可在家中?”
老者耳背,一双浑浊双眼无神四望后,才微微摇头开口,一口牙齿几乎脱落干净,两颊腮肉凹陷,“来找我家夫人吗?夫人在家,请进来吧?”
我随着老者往里走,月娘听到声音,已然迎了出来,“暖暖,我就知道是你,树倒猢狲散,除了你,也不会再有旁人了。”
我笑了笑,不去接她的话,只是问道:“你都安排妥当了吗?”
说完侧头瞧了眼老者,意思再明白不过。
月娘挽着我的手,将我让进里屋,“暖暖放心,下人都遣散干净了,这个老人家,跟了我夫家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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