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轻颤,想过千百遍的理由,真到说出来的时分,还是心慌。
我不擅长说谎,可这回真是被逼上了梁山,我斟酌着词句,不敢再随便称呼自己“我”,规规矩矩地自称,“奴家从小就爱做梦,好几回醒来,便发现梦里头的事情,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这次的事情,奴家从幼年就经常梦见,这些日子,梦的次数又多了起来,奴家便留了个心眼,秉着宁可信其有的谨慎,给三爷准备了那只竹筒,想着若是没去土木堡,就当给三爷逗个闷子,若真是应验了奴家的梦境,三爷也能有个后手。”
司徒陌瞧着我笑,那笑容里说不出来的冷,又说不出来的暖,我一时辨不清他的意思,便当了那鸵鸟,把头钻入丝被里,自去会我的周公去了。
司徒陌看着被褥里的小女人,又去瞧熟睡的新唐,新唐长得眉眼弯弯,像极了他母亲。
月亮躲入了云后,室内光线黯淡下来,司徒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即便真知晓了实情,又能怎样?
若实情是他无法承受的,若实情会带走眼前的女人,那他还不如跟苏婉柔一样,得过且过,火烧眉毛,且顾眼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急着出门去办事,就先发上来,下午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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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第二日晌午,于谦登门拜访。
土木堡一役,活着回来的最大官职便是司徒陌了,两人又是挚友,于谦这次到访,是在意料之中的。
司徒陌开门纳客,并不过多寒暄,彼此心意,江山社稷,一切尽在不言中。
司徒陌将于谦让至书房,又叫管家撤去丫鬟,独独喊了我过去端茶。
我心中明了,当下也不推辞,整理了衣裳,欣然赴约。
进得门去,我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端正地施了大礼,便站在司徒陌身边,不再多言,只是添茶倒水。
于谦乃是钱塘人士,幼年家境富裕,遍读史书,身上自带一股书卷气。
我偷眼瞧他,两鬓微微染了风霜,脸上带着刚毅之气,虽然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却不改男儿本色,脊背挺直,眼神坚定。
司徒陌不论年纪还是官职,都远在于谦之下,他便主动开口问道:“少保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土木堡战役?”
于谦答道:“自然。”
司徒陌拱手叹道:“少保与我交心,我推心置腹,不敢有所隐瞒,我私下以为,土木堡大战,本可以避免。”
于谦道:“此话怎讲?”
司徒陌道:“太监误国,我军本已仓促出发,粮草短缺,王振却又随意指挥,来回奔波,大军士气低迷,饥寒交迫,最后终在土木堡功亏一篑。”
于谦皱眉道:“大明朝自□□开朝,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司徒陌答道:“可惜了几位尚书和大臣,如今人才凋零,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少保千万以江山社稷为重,我等性命轻如鸿毛,明朝万世基业才是重于泰山。”
于谦叹道:“司徒贤弟,你那时人在宣府养伤,不知这朝中变动,八月二十三那日,就在那朝堂之上,皇帝眼前,上演了一场武斗。”
司徒陌惊道:“如何武斗法?”
于谦道:“督察院右都御史陈镒上书要将王振灭族,皇帝回说再议,群臣本已义愤填膺,谁知王振同党,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却在此时跳出来,将众人一顿痛骂。”
于谦停顿了会儿,似乎在回忆那天的惨烈,司徒陌静静等待,并不出言打扰。
半饷之后,于谦才重新开口,“之后朝堂大乱,文臣言官纷纷上阵,将马顺活活打死在了朝堂之上。”
司徒陌瞠目结舌,一句“当真”卡在喉咙,久久不能成言。
同僚半载,他深知于谦为人,绝不可能口出谬言。
可当朝打死大臣,自尧舜至明,四千余年,闻所未闻啊。
谁知于少保话还未讲完,“除了马顺,还打死了毛贵和王长随。”
话已至此,司徒陌终于明白了于谦的本意,朝廷已然大乱,朱祁钰虽然登基,但他根基不稳,不足以稳定人心,大明朝实际处于风雨飘摇的危难当头。
除了内忧,还有外患。
于谦继续说道:“太上皇这月余被也先挟持着到处奔走,宣府和大同的城关都快被也先砸烂了。”
司徒陌沉默不语,也先这招实在狠辣,宣府的守将是杨洪,大同的守将是郭登,皇帝在城门外扣门喊开,他二人可如何应对才好。
开,对不起明朝列祖列宗,乃是不忠。
不开,对不起恪尽职守的明朝皇帝,亦是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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