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而泣,却又悲从中来。
我动了动身子,到底还是被上过夹板,痛得钻心,我抹着眼泪,侧身向床外探去。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吃了苦头,知道识时务了吗?”
我抬眼去瞧,是司徒陌,穿着青色底的清凉褂子,神色不明地坐在床外侧的太师椅上。
我支起身子,靠在床榻,问他:“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
司徒陌冷着脸并不答话,许久才回问道:“你管它什么时辰。”
我勉强自己笑了笑,但只有我自个知道,其实我的情绪已满到了胸口,“三爷,您若是看我不顺眼,该速速走了才是,我知道自己什么斤两,所以从不曾在您跟前讨嫌,但您似乎过于托大,倒是次次来我跟前,找那没来由的不自在。”
司徒陌脸色铁青,我知道自己今日算是触了他的逆鳞,但我经此一役,对这些人,这宅子,是真正的厌恶透顶了。
我只想自生自灭。
司徒陌侧头看我,眼神里是愤恨和不甘,我有些惊讶,挨打得是我,他为何如此恼羞成怒。
却听他缓缓说道:“你有了身孕,自己不知吗?”
犹如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一瞬间,无数念头在脑海里盘旋。
我自己孤苦至此,如何还能顾及一个孩子。
再转念,孩子生下来,能不能养在身边也未可知。
可是若有了牵绊,我刚刚准备去寻死的念头,怕是要暂时搁下了。
脑海中百转千回,一颗心没着没落的,我垂下头,去看肚子,有清泪一滴两滴滑下来,惶惶然不知身在何处。
可那声音却不肯放过我,司徒陌又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几乎能结冰,“不用看了,也别指望孩子能带给你什么荣华富贵,已经滑胎了。”
又一个晴天霹雳打下来,我几乎气结,头几欲撕裂,脑中轰轰作响,求生的意志荡然无存。
我抬头与司徒陌对视,“荣华富贵?三爷真是自以为是,您觉得的荣华富贵,在我眼里,与粪土无异。”
“我从不曾打算给你生孩子,过去不曾,现在不曾,将来更无可能。”
“你有三妻四妾,你有左拥右抱,我生如蝼蚁,你视若玩物,可你晓不晓得,玩物也有心,玩物对你的偶尔宠爱根本就不屑一顾。”
我掉书包掉的烦躁,最后几句用了大白话,我并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我只图自己一个爽快,“司徒陌,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讨厌你,你让我恶心,你玩了这个玩那个,你不嫌脏我嫌脏。”
司徒陌周身气压极低,刚刚已脸色铁青,这会儿更是状似修罗,他站起来,冷冷看着我,嘴唇紧紧抿着,好一会儿才问我:“想死是吗?想死很简单,捏死你,对我来说,就好似捏死一只蚂蚁那般轻易。”
我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下去,止也止不住,濒死之人,心如死灰。
“不劳你动手了,你走吧,我会自我了断的。”
☆、第 16 章
我初来之时,寻过一回死,那会儿又蠢又傻,竟然选了个悬梁,试过了那滋味,真是不好受,窒息之时,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吐出来。
如今又被逼上绝路,自然不想再受一遍那噩梦。
听说过别人自杀,似乎很是容易,刹那间的决定,便能下得手去。
可真正轮到了自己,方才晓得那挣扎的痛苦,非到最后关头,方能明白对生的渴望,皆是人的本能。
可即便明白,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被逼到了绝境,生死早已不由自己。
我去账房找到了管家,向他讨要毒酒,管家似乎并不知道原委,神色委实惊讶。
他开口回绝与我,“苏姨娘这是怎么了?平常不懂规矩也就罢了,眼下把三爷惹恼成这样,竟然还不知分寸,您管我要那毒酒,别说我没有,即便我有,也断断不会给你。”
我好气又好笑,“我惹恼三爷?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去问问三爷,知晓了他的意思之后,再将那毒酒送到我院里来吧。”
我出言不逊,与往日大相径庭,管家惊讶瞧我,我却无所畏惧,将死之人,自然不再在乎这些。
我回了自个院子,开始收拾自己,泡了个澡,又找了几件还算像样的衣服穿上,头发放下来,不再盘发髻,而是在一侧编成麻花辫,我用了大学室友教得办法,从耳朵两侧开始编,三股并一股,编到最后,找了根白色丝带绑紧。
我平素不爱涂粉,眼下想着漂漂亮亮地离开,便打了底,描了眉,又给嘴唇上了点胭脂红。
一切准备就绪,我站在院门口,等着管家。
太阳西下的时候,管家捧着一个绿色的玉瓶,蹒跚而来,他看见我的模样,倒是愣了愣,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终于还是说了句,“平常就好好打扮自己,学些争宠手段,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我掩嘴而笑,眼看死神一步步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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