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因为着急和担忧,邵希挽便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下来,光着脚跑前跑后的,连不知道什么时候脚底扎进一块尖锐的碎玻璃茬都不曾察觉。
他一声不响地看着护士一边埋怨一边帮她清理脚上的灰尘和伤口,不自觉地开始一点点打量着眼前的邵希挽,看着那双腿连着脚面脚底已经微微泛红肿了起来,礼服裙的下摆已经不知怎么被划破抽丝,面色上更是早已经掉了妆容,眼线和睫毛膏的残渍也晕染在她眼睑周围,口红也早就不复存在,唇色在不甚整洁的妆面下显得更为苍白。
他走过去用手指轻轻理了理邵希挽的头发,继而望着她忽而勾了一点点笑意。邵希挽被他的动作弄得摸不到头脑,又见他不知怎么忽然笑了一下,略显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笑什么呢?”陆迟以微微垂眸,见护士已经开始要给她脚底的伤口上药,于是倾身遮住了她的视线,低声道:“我笑你是个傻子。”
邵希挽听见这话更是莫名其妙,皱着眉反驳道:“我怎么是个…嘶啊!…”她的话还没问完,便被脚底传来的沙痛打断了自己的话,咬着唇忍耐着不作声。“我笑你,明明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却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陆迟以言语间多了几分心疼和感动,可他心底更明了的是,这么多年来,她为自己做的事,值得自己感动的事,远远不止这一件。
邵希挽忍过这阵痛,待到护士开始包扎缠纱布的时候,才开口淡淡地回复他:“怎么和我无关?这么大的事儿,再说了,你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吗?”她微笑着谢过护士,刚欲弯腰去够着刚刚清理干净的那双鞋想要穿上,却被陆迟以抢了先把鞋拿起来,继而又一言不发地拦腰把她抱起来走回病房,吓得邵希挽呆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知道陆迟以向来是个在男女肌肤碰触上比较守礼的人,从前他只抱过她一次,也是因为她当时精神恍惚睡着没了意识,可今天这般清醒的境况下,他分明可以搀扶着她走,却一再把她抱起来…或许是因为心下担忧着陆父的病情,抱着也的确比搀着更省时间吧。她刚有几分犹疑着,便恍然理顺了这个思路,顺着他的动作横坐在病床旁陪护的沙发上。
陆迟以把拎着的鞋也放在地上,悄然坐到她身旁道:“这里走不开太长时间,没办法送你回去,我也不放心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走,就在这儿凑合着休息一下吧。今天……谢谢你,希挽,或许没有你,我都撑不了这么久了。”
邵希挽微微侧过头去看他,隐隐有些难过,可想要宽慰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稍侧过些身子把手覆在他手上,轻柔地拍了拍:“没关系,我陪着你,叔叔一定会醒过来的,阿姨……也一定会保佑叔叔一切安好的。”提到骤然逝去却未曾来得及见最后一面的母亲,陆迟以在黑暗里的瞳孔染上几分酸楚的泪光,似乎隐忍了良久的脆弱又堆积在一刻爆发。
他恍然从背后拥住邵希挽,一双手臂紧紧揽在她的肩颈处。邵希挽下意识地僵住了身体,不知道此刻是怎么一回事,也说不清心底隐隐滑过了什么,她还未张口说些什么,便感受到几滴无声的温热落在她的锁骨处。
她蓦地一下子便明白了这个拥抱的含义——是他经历这份来自至亲离世的孤独痛苦时,仅能触碰到的依赖和安慰了。她缓缓抬起手劝慰般地拍拍他的手臂,似乎在无声地回应他。
“咳咳……”一阵虚弱且细微无力的轻咳声,把邵希挽从温暖却极浅的朦胧睡意里唤醒,她迷蒙着双眼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横在沙发上睡着,还半躺在陆迟以的怀里。他微抵着邵希挽的头合着眼睛浅眠着,一双长腿随性地支着他的身子,让他足以安稳的坐在沙发上入睡。
邵希挽微微缓过神来,却无意瞥见病床上的人似乎轻睁了睁眼睛,一瞬间联想到那个半梦半醒间听到的咳嗽声,挣着从陆迟以的怀抱里起来,光着脚跑到病床前去确认,欣喜地念着:“醒了,醒了…叔叔醒了!”
陆迟以被邵希挽的动作打断了睡意,刚一睁开眼便看见她笑着朝自己招手喊着,忙揉了揉眼睛跑到父亲病床前,持着几分微哑的声音:“爸,你醒了?怎么样,感觉还好吗?”邵希挽颇为识相地给他让开地方,走去门外叫了护士和医生进来,然后躲在门外看着病房里这一幕忙碌却温馨异常的画面,心底又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目光稍稍黯然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天里,因为邵希挽在永斯请的参加钟意婚礼的假还没有到期,便一直都陪着陆迟以来照顾陆父。虽然陆父的意识并不算得上清醒,伤势也并未有什么大的起色,但他却仿佛隐约知道些什么似的,总是想问陆母的情况,却又吞吞吐吐断断续续地说不出口。
邵希挽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不好自作主张地告诉他什么,怕影响了他的伤势,所以直到等着陆迟以过来后,她才在一旁站着听陆迟以努力维持着平稳的声音,告诉他陆母已经离世的消息。而正是这一刻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是在危机来临时,陆母奋不顾身地扑在了陆父前面,以自己的身体给那辆突如其来撞过来的货车减缓了冲击力——减缓了它带给陆父的作用力。
邵希挽难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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