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挽没有答他,顾熔白微微叹息着从她床旁起身,步子迟缓地一步步朝门的方向走过去。
大概只是不到一秒钟的一瞬间,邵希挽从床上骤然下来,光着脚猛地朝着顾熔白跑过去,把他压靠在病房的墙上,踮着脚凶狠地吻上顾熔白的唇,似乎掺杂着无数难以宣之于口的情绪,双手死死地按着他的肩膀。
顾熔白一瞬没怎么反应过来,只觉得铺天盖地专属于医院的气息和血腥的味道朝他袭来,他顷刻便紧紧揽住她的腰回复着这个吻,邵希挽极少地主动去吻他,他感受得到这个吻不带着分毫以往浓情蜜意的炽热,反而沾染了浓烈的悲伤和决绝,他吻到了来自于她眼眶里无声滑落的泪水,似乎一瞬间便明白了这个泄愤般凶狠而缠绵的吻,是她对他的彻底告别。
大抵就在顾熔白领略到邵希挽意思的那一刹那,他眼底也氤氲起温热的水汽,承载着他巨大的悲痛难过,如她一般用力地加深了这个吻,紧紧地把她束缚在自己怀抱里。
然后顾熔白毫无防备地感受到了嘴角的一抹痛意和血腥气息,但他仍不愿松开她,就着他嘴角被她恨恨咬破的血液依旧吻着她的唇,然后在呼吸的缝隙里低念了一句:“阿挽,我真的爱你。”
邵希挽抬起头,满布着恨意和绝望的眸子还残留着泪渍,眼眶里不断翻涌着酸涩的温热,看着他被她发了疯般吻红然后咬破的嘴角,看着那抹还未凝固的殷红,继而抬眸万念俱灰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把一切都还给你了,从今以后,我们两清了。”
顾熔白以对她的了解,加上刚刚那个离别的吻,心底已经清楚地知晓了邵希挽的这个决定没有留一丝一毫再转圜的余地,他颓然地靠在墙上,看着邵希挽光着脚又走回了病床上,强挺着无情且决绝的背影,一声不响地把自己埋进了枕头里。
空气似乎静默到了凝固的状态,病房里安静得无比能清楚地听见顾熔白的呼吸声,他似乎考虑沉默了良久,似乎有一滴泪顺着他眼角滑落,然后低声笑了一下,复又展露出那份柔情的温润,艰难地开口念道:“只要你开心,只要你愿意,你想怎么都好。”
顾熔白走出病房门的时候,病房外只剩了陆迟以一个人,原本他们都没想着今天晚上顾熔白还会出来的,大概都以为他留在里面照顾邵希挽,所以翟倾曼便先行回了住的酒店,陈千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不见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这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都倚靠着两边的墙壁,沉默地对视着。
“你……怎么了?”陆迟以一眼就看见了顾熔白唇畔淌着血的伤口,手指轻抬指向他的嘴角示意他,其实他很清楚这样的伤口大概从何而来,但或许他此刻真的找不到什么理由询问他到底如何了。
顾熔白顺着陆迟以的指向,才恍然想起自己嘴角的伤口,舌尖微微扫了一下,感受到或许还带着邵希挽气息的血腥,抬起手指抚去嘴角的血迹,然后失神地盯着手指上残留的血渍,眼角似乎闪过一起晶莹之意,自嘲地勾了一下唇畔的弧度:“她说,她把一切都还给我了,我们两清了,彻底,结束了。”
顾熔白仿佛一时间坠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嘴角浮着若有若无的苦笑,神色恍惚迷离地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他恍然间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遍寻邵希挽却找不到,才发现她真的狠心地和自己划清了界限,他当年不是没有想过去她的学校里找她,可或许是那时候还带着少年时天之骄子的傲气,想着大概不纠缠会更为洒脱,也觉得不过是时间问题,迟早都会忘的。
可他现在后悔了,如果当时他真的放下那份可笑的自我维系起来的自尊,从北到南奔赴着去解释清楚他们之间的一切误会和牵绊,或许那个时候他们就能和好,又或许现在,他们早就已经结婚了。
他似乎又看见那一年初秋晨起的光影里,在熙熙攘攘的操场上,坐在班里队伍最后面的她,眯着眼抬起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在指间悄悄地歪着头看他坐下来,然后展露了一抹明媚俏皮的笑容,颇为开朗地对他说:“你好,我是邵希挽,以后我们就是一个班的同学了,要一起学习,互帮互助啊!”他微微怔愣地看着她,觉得这个女孩儿长相清丽可爱,说话也有趣,嘴角勾上干净阳光的笑意,咧着嘴看向她说道:“你好,我叫顾熔白,很高兴认识你。”
而在病房里把自己禁锢沉浸在黑暗里的邵希挽,也在脑海里默默地放映着曾经他们两个人相处的点滴,泪水无声地肆意浸湿了枕头。
她知道割舍掉这么多年的感情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就好像一道多年治愈结痂的伤疤,又被重新刺痛撕裂一般,她或许可以强忍着无数的痛彻心扉去伪装出一个淡然冷漠的假象,那也仅仅是为了维护她最后仅剩的自尊心,可她自己私下里一个人的时候,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再去忽略内心的痛楚。
重新爱上一个自己曾经深爱过又恨过的人,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气的事情,当初她选择复合的时候,就已经想过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伤害是不是能承受得起,但她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捉弄,再一次因为爱情把自己的心弄得鲜血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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