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话都是谎话了。”他说。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当年诓骗那些男人时候的举动。众所周知，安乐长公主一直都不是个什么循规蹈矩的女人。有多少人希望通过她一飞冲天，就有多少人恨她恨得牙痒痒。我并不在意他们的看法。不过都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已，你会在意你碗里的皮蛋什么感受么？你只会在意它好不好吃。
    但该替承太郎挽尊还是要挽尊：“他……脾气有点大，所以不太适合和你遇见。到时候你们两个打起来，我可不知道该帮谁。”
    方小侯爷却笑了。他笑起来是真的很好看，但多年过去，即便是他，也早已失去了少年时候的锐气。英灵被召唤出来的时候是伴随着各种神话传说史书之类的，所以他此时应该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也应该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但他在我死后活了太久，以至于……面目全非。
    不过说句实话，谁还不是面目全非了呢？
    “殿下可还记得，当年有个寒门世子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得了殿下的真心，于是在某面前大放厥词的事儿？殿下当时含笑看着那位有神童之名的少年，柔声细语哄了几句，转头便说那孩子猫似的，闲来无事逗一逗也就逗一逗了，不必放在心上。之后便轻描淡写地确定了他的去处。是什么地方来着？”
    我：“……”
    我记得。
    那孩子猫似的，总是喜欢找什么存在感，动不动就闹起来，完全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一开始我还有闲心哄骗他几句，时间久了也就厌烦了，把他扔到了边城，叫他好好办出实绩之后再回来。当时那孩子斗志满满，可到底没能回来。
    “而这次，殿下当着某的面，都不再愿意哄骗某几句了。”
    “行了，多大个人了还在这儿争风吃醋。”我含糊过去，站起身，去洗手间洗漱之后，刚刚做到梳妆台前，方小侯爷便站在了我身后。本应拿梳子的手便放下了。
    他自梳妆台上拿起那把超市买的十块钱的梳子，漫不经心地把那把梳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从衣袖里拿出来了一把桃木梳。我还记得这把桃木梳，是我当年第一次杀人，魇着了的时候，方小侯爷把他家里那株五百多年的桃木给砍了，拿桃木芯雕了一整套的梳子。
    这把就是其中之一。
    其实我一直觉得做梳子用不了那么粗的桃木。不过据他所说，剩下的那部分被他父母拿过去打了家具，送给他未来妻子了。
    没过多久，我就在孔氏嫡次女屋里见到了那套梳妆台。
    其实五百多年的桃木倒并不算得上多珍贵，方家也不是给不起。只是这株桃木听闻是多年前方家家族所种，就算是方氏侯成婚的那日，也只不过是折了一枝赠与他妻子。
    所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他的未来妻子会是谁。
    而我醒过来的那一天就翻看自己的宝具，里面并不存在这一套梳子。
    也就是说在所有的传说与故事当中，这套梳子都从来不曾属于过我。
    “换了吧。”我说，“这东西太过珍贵也不适合我来用，我觉得我那把十块钱的梳子挺不错的。”
    方小侯爷没说话，只是伸手抓了我的头发，手法轻柔，一点一点地把头发理顺，然后挽上了发髻。
    “手艺倒是挺不错的。”我从自己的宝具里摸出来了幼帝赠予我的珍珠耳饰，站起来，“这场战争还是尽快结束吧，我不希望有过多的伤亡。”
    “殿下仁善。”他慢慢地低下了头，并没有再说话，我也出来关上了门。
    奈落在等我，双手抱臂，斜倚在门口。看见我出来，反倒是先笑了起来：“怎么？我以为你们会有无数的话要说，还专门把空条樱支开了。”
    我没说话。
    奈落追上来喋喋不休：“那个人，从昨天晚上就把我从屋里踢出来，自己守在门口。我可真怕你把持不住给徐伦整个妹妹出来。空条承太郎那脾气……啧啧。”
    我：“……行了闭嘴。”
    奈落立刻做出来闭嘴的姿势，但是没走几步又开始了：“那人认识你，而且还和你很熟。你还认识他且信任他。我可是记得，就算是空条樱在你睡着的时候进屋，你都会瞬间惊醒。而你能在我眼前睡着，是因为我有把柄在你手里，你可以随时像捏死蚂蚁一样捏死我。”
    而我根本不知道方小侯爷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所以我还是很信任他，就像是信任长安，一如既往。
    有些时候，有些人，就算是做不了情人，做不了夫妻，你还是知道他值得信任。
    我的武艺是他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