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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来意大利?”他带着试探,问,“为什么学意大利语?”
    时隐略过前一个问题:“调剂的。”
    沈浔轻轻点头,半晌又问:“读研了吗?为什么才刚出来工作?”
    “高考没考,隔了一年去复读的。今年刚毕业。”
    “哦。”沈浔心里轻轻一抽,高考那年,就是他们分手那年。在所有人里,他一定是消息最闭塞的那一个,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年时隐没去参加高考。
    他不知道他那一通电话到底错过了什么,他好像拿着筛子去接天上掉下来的水晶,一不小心没接住,晶体砸下来就碎了,无可挽回了。错过的都不会再回来,即便现在去幻想他接到了那通电话也没有什么用。
    但那不仅仅是一通电话,那是整整七年的光阴,越想越痛,倒不如打住不想了。
    半晌又无话。沈浔笑了笑,逼出一副玩笑的语气,“大学里面不少优质男人吧?交了几个男朋友?”
    时隐抿着唇沉默,不好意思说自己一个没交,好像一直等着人家一样。他把问题抛回去,“你交了几个?”
    “忘了。”沈浔耸肩。他这人眼高于顶,身边认识的gay倒是不少,但他总有法子嫌弃人家。联谊被安排了好多次,他也想过要定定心,重新谈一个,只可惜最后一个都没入眼。
    时隐心里发酸,下一个就想问人家现在有对象吗,可是又不好意思。没有对象又怎样,沈浔反正不会再喜欢他了;有对象又该怎么办,他现在这样岂不是成了个插足的,自取其辱。
    船不知不觉行至叹息桥下,这桥夹在两排房子之间,短短一截,高高架着,看上去倒不像个桥,更像是两边的房子占道经营,搭出一条过道来。
    这桥好短,叹息又好长,时隐都怀疑它载不载得动那么沉重的悔意。就像他们此刻,一句话都没酝酿好,人就已经要从桥洞底下穿过去了。
    桥下真的有情侣在接吻,坐的是和他们一模一样的船。两船夫打了照面,高呼两声,给彼此打招呼,又顺便给小情侣之间再添点柴火。
    时隐和沈浔从旁边掠过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两只拉在一起的手顿住了,好像锁在一起。他们看着别的情人,又看看自己对面的旧情人,四目相对,心里竟然有点澎湃激荡。
    沈浔拉得时隐有些痛,他回神放手:“不好意思。”
    “没事。”时隐把手收回来,“谢谢。”
    沈浔往后挪了挪,再次拉开距离。他尴尬起来,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于是就把手伸进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
    楚倩又发了些白猫的照片,说是这猫最近长胖了。他划过那几张照片,一时没注意时隐落在上边的目光。
    那是一只波斯,和公子一模一样,蓝瞳的波斯。时隐愣愣地开口:“这是……”
    沈浔意识到暴露,收了手机:“我的猫。”
    “是波斯吧?它叫什么?”
    沈浔脱口而出:“混蛋。”
    “……”时隐面上闪出一点惊愕。
    沈浔立刻解释:“我没说你。”
    这话说了不如没说。
    “不是,它就叫这个名字,真的。”沈浔说,“我也只是偶尔捡到它,跟你没关系。它还有别的名字,我妈喜欢叫它蛋蛋。”
    时隐低头笑了一下:“沈先生,您太紧张了。”
    这称呼又忽然倒退,沈浔只能叹一口气,也不再做多余解释了。
    这猫是纯种波斯,当然不是捡的。他只是难得遇见一只这么像公子的,一时睹猫思人,头脑一热就买了。现在时隐既然知道了,那就让他知道吧。猫是为他买的,取名字也确实是指桑骂槐,他恨他又爱他,现在这份杂糅的感情就奉在这里,随他去评判。
    他们在那条船上轻轻聊着过往,个人简历都快查了一遍,把他们过去那七年的空白填上一个个模糊的色块。问题很多,但每一个问题却都落在靶心以外,最想知道的东西谁也不敢提。
    分开太久了,爱恨痴缠,怨念太重,谁也不知道那个正中靶心的问题抛出去以后,会不会发现那个靶心就是自己的胸口,一瞬间就被打得血肉淋漓。
    无话可说,内心汹涌也和落日一样被大海吞下去了。
    野火
    展子结束了,沈浔本来要回佛罗伦萨,现在却突然把票退了,说要陪贺公子多玩两天。
    贺屿受宠若惊,酒含在嘴里,半天忘了吞:“你居然要陪我?你想通要多和我出去走走,不执着于你的小翻译了?”
    “执着?”沈浔抿着微苦的酒气,笑了笑,“执着有什么用?”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还继续不继续了?”贺屿说,“都好多年了,给你找的男人你一个不要,你妈给你安排女的你看都不看一眼,你早先知道他会来意大利吗,你就这么执着他?”
    沈浔眉头紧了紧,说:“我哪里知道他会不会来?但我就是觉得他会。”
    时隐说过要他在意大利等他,两年半他等了,再有四五年他也等了,他想他没失约,时隐也没失约。
    今天下午他有幸“占人便宜”,握了那双手,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情绪,眼眶热热的,想哭又想笑。
    他说:“我就想再试一下。”
    “试什么?”
    “说不准。”沈浔微眯着眼,盯着虚空,似乎在凭空勾勒什么,“我就是想和他再试试,再确认一下,这个是不是我等的人。”
    小酒馆里萨克斯骤然一响,吹得人心思跳起华尔兹。他把酒杯放下:“我想追他。”
    “卧槽。”贺屿咋舌,“疯了疯了。”他把杯底的酒顺手一洒,重新添满,碰杯沈浔,“那么多年了,你这都能接着追的?当初分手弄得那么惨,你还敢追?而且你跟人家很熟吗,你打听清楚人家有没有对象了吗?”
    杯子里冰块叮当有声,冰凉的薄荷味透过唇齿钻进去,流到沈浔心里是热的。
    他从不觉得他们之间有谁对不起谁,一个先背弃誓言远走高飞,一个一走了之杳无音信,十八九岁的少年,都扛不住时间和距离的摧残,稍微一点风沙,就能把他们之间的线割断。
    他也觉得自己是犯贱,明明当初那道伤口那样深,现在他却还是想和对方在一起。只要在一起就好,连个解释都可以不要。
    “我觉得他一定没有对象。”沈浔嘴角翘了翘,说,“有的话也不会一个人跑到意大利。”
    “那不一定。”贺屿说,“国内没有对象,在这儿就不一定了。”他压低声音,“说不定就是他身边的人。比如他上司。”
    沈浔视线里立刻射出钉子,把贺屿钉死:“什么意思?”
    “你看啊,刚出来工作就来意大利,出门出路都带着,就这次跟你来威尼斯,元裴那语气阴阳怪气的,可不情愿了。”
    “……”沈浔只觉得一桶水浇在心头。
    “沈老板你先别紧张,我猜的而已,可能是因为你越级沟通,他心里不舒服。”贺屿耸耸肩,“但是元裴好像要跳槽回国了,他想带上时隐……”
    “你从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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