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竟然都没人看得出他的取向。
学妹的声音不大,但这关键一句让一整个包房都听见了,一帮男生扔了话筒,顿时欢呼尖叫声四起。
学妹脸红,低声催问:“学长?”
时隐看了她好半天,没说话。他视线低垂了一瞬,看到那个女生的手臂上袒露着一处纹身,有玫瑰和雀鸟。
音响里情歌还在放:“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酒精烧得他有些胸口发热。
“诶,你别吊人家学妹胃口啊!”几个兄弟开始推他,“学妹那么主动,答应了吧!”
“四年都不谈恋爱,你个老单身汉,别浪费国家资源了!”
女生抬眼朝他笑,义无反顾的眼神。那种干净的眼神刺了他一下,让他想起了多年前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
情歌拖出悠扬的调子,轻轻一针就见血:“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永远不会再重来……”
那女生看着他笑了笑:“学长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啊。”
包房里又在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时隐眼眶发酸,拉扯了一下嘴唇,说:“我会考虑的。”
一段新恋情的开始,终于标志着上一段恋情的彻底结束,他就这样和沈浔说再见。
包房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夹着口哨,铃铛摇得清脆刺耳。女生高兴地要扑上来,他本能地往边上避了一下。
那女生也敏感,讪讪看着他。他头脑发晕,避开眼神,推开拥过来的酒杯。他一点也不开心,心里满是尴尬,掏手机说了句“不好意思”,就假装听电话出去了。
他走到街上,凌晨两点的街道余热未散。他在街角蹲下来等车,点亮了手机屏幕。
喝多了,他的思绪痴顿,似乎没有留在当下的时空内。
屏幕上有两个时钟,有一个是晚上八点,一个是午夜两点。这些年手机换过一次,但是克隆的时候又把旧手机的东西一模一样搬到了新手机上,好像甩不掉的担子。
酒劲上头,他突然有点冷,吸了吸鼻子。点开消息列表,白光一下刺得眼睛发酸。
有一个人的备注是一个小黑点,一直躺在列表的最后。
大概也是两三年以前某一个喝多了的夜晚,他迷迷糊糊把好友加了回来。好在微信好友再加回来不会有提示,也不需要同意,好友加得悄无声息,谁也不打扰谁。他后来没舍得再点删除,但也没勇气发消息。
七年了,没有任何一条消息,他想沈浔肯定已经把他忘了。
但今晚他心里有点不甘。
他点开对话框,手指头不受控制地翻飞几下。
【浔哥,我毕业了】
【我答应她了。】
【我要谈恋爱了。】
【你呢?你好吗?】
发了半天没回应,也没有红色感叹号,他拿起手机找信号,反复确认了消息有没有送达。
等回复的期间,他查看了沈浔的朋友圈。里面一切如故,背景是高中时候他俩的一张合照,他戴着眼镜,和沈浔头抵着头。他的手指在那个人的面颊上划过,好像触摸一本陈年日记。最后一条朋友圈停留在七年以前,是沈浔在咖啡厅打工时候发的,配字说“准备回家看小朋友”。
七年了,小朋友不再是小朋友,要回家的人也没回家。
时隐等不到回复,咬咬嘴唇,又接着发消息,轰炸似的。
【我谈恋爱了。】
【和一个女生。】
【你听到没?我答应了一个女生。】
【你怎么不说话?】
酒精烧得他视野有点晕眩,他的指头碾过键盘,扔出无数句任性的话。很多年以前他也会说些狠话,好让沈浔哄他,但这次他发的所有消息都没有回音,好像拳头打在软绵绵的枕头上。
【我和一个女的谈恋爱了,你说好不好笑?】
【好笑吧?闹那么多,最后还是要回到正轨上。】
【浔哥,你怎么不理我?】
【你理我一下啊……】
【你恨我是不是?】
【你肯定恨我!】
时隐心底像被冰刺凉凉地戳着,把血脉冻得发痛。他眯眼看了看路灯,暖黄色晕开成了一片。他知道他当初走的太狠了,他把沈浔一个人扔在国外,他才是背叛者。
沈浔恨他,恨死他好了!他活该!
夏天的空气闷得他喘不过气,车到了,他迷迷糊糊地上去,到了自己租的屋子,抱着手机睡过去。
天蒙蒙亮,他猛然惊醒,手机在怀里,让他捂热了。
眼角有泪痕,他睁眼时眼睛酸涩。眯着眼翻开消息列表,他才想起他昨晚都做了些什么混蛋事儿。兄弟群里炸了,都在找他,说聚会都没完他就跑去约会,不仗义。那个女生也发了好几条好友申请过来,竟然全让他点了拒绝。
他顺了顺养长的头发,盯着天花板好一会才把脑子里的混乱平息。
他昨晚给沈浔发了几十条消息,疯了一样语无伦次,说的都是他清醒时候不敢说的话。
他沉下一口气,点开对话框看了看,发现沈浔没回,吊着的心才落下去。
他果然已经把他给忘了。
这个微信号也不知道沈浔还有没有在用,这些疯话他应该没看见。但时隐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了,昨晚喝多了。
收拾好这边,他去兄弟群露了脸,把他们的热情调侃压下去,转头又去头疼那个女生的问题。
他真的是疯了才答应人家。
但这话要早些讲清楚,他主动添加了人家的微信。
那边通过得很快,那女生也通透,在他还没措辞好之前就发了一串。
【学长醒了吗?我知道你昨晚是不好意思当面拒绝我才那样说的,没关系。我们做朋友吧。】
末了加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就这么说定了,给彼此台阶下。
时隐松一口气,给人发了句“不好意思”,这才把手机扔到一边,开始消磨宿醉后的头痛。
他成绩好,工作找得也很顺利,进了一家高级翻译机构。
他一个实习生,刚开始干的都是些边缘活计,公司派人去意大利常驻,他想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元裴是主管,比时隐长了几岁,年少有为,一直挺看中时隐。
那天元裴把他叫去办公室,把文件给他,递一支笔:“交人事部,转正吧,去意大利历练几年。”
时隐愣了:“不是满员了吗?”
“有个人突然不去了。”元裴耸肩,“我觉得你可以胜任就找你了,不想去啊?”
时隐蹙了蹙眉,意大利是他心头的一道疤,一个他从没踏足,但已经留下累累伤痕的地方。
“你不想去,那就留在国内吧,过几年再去。”元裴说,“帮我把小李叫进来。”
“我当然去,谢谢裴哥。”
时隐爽快签了,他学了意语,踏足意大利是迟早的事。再说,意大利那么大一块地方,哪来那么多偶遇。
他高兴起来,好像一个很久以前的愿望终于落成,他终于要去意大利了。
他们一个搞艺术一个搞语言,遇不到的。他们应该是两条平行线,只是在青春岁月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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