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灼痛。
其实执意跟来祈临山,她内心深处知道,除了对沈月之安危的关切,亦还有些别的什么原因。只她的意识上,强行躲避着一点,不敢承认。
压抑而痛苦。
第二日,天放晴。
江繁绿在火堆边醒来,一睁眼,终看清周遭壁岩,皆覆一层发黄的苔藓。苔藓边缘幽幽渗着水,凉意丛生。
“周晏西?”可是环顾一圈见不到某个人影,她慌张地起身。
好在下一刻,周晏西从外边迅疾走进来:“小爷在呢。”
语气安然如常。
江繁绿也安了心,但细瞧他眼神略浊,眼下泛青,精神大不如昨日,似是一夜未眠。且身上衣服,显然湿润一片,贴在皮肉上又如何好受?
关心的话卡在喉咙,终是说不出口。“谢谢周公子昨夜照拂。”只这一句,从头到尾的生分。
跟着,对面淡淡二字:“小事。”
红润的樱唇紧抿,江繁绿暗叹,本来鞠城,是她主动推开的他,眼下,他倒也依她所言,推开她了。一切都按着她所愿行进,可她,如何高兴不起来?
心上愁浓,又听得:“刚刚天亮小爷在外头见了点烟,打算去瞧瞧,江小姐好生跟着。”
她乖乖点头,看他收了包袱随意绑在腰间,走开几步又不知从哪儿掏出块嫩绿的绿豆糕递给她。
她接过来,也都乖乖吃掉。
再说周晏西见着的烟,也确实是炊烟。
未曾想这强盗山头还有人家,一间破败的茅屋,一个七十来岁的婆婆,江繁绿多少有些怀疑。
“谢谢婆婆。”然进了茅屋,见婆婆翻出件干净的棉布袍子与了周晏西,江繁绿又很喜悦。
只是看过去,隔间小门边,某富贵主剑眉狠拧,貌似很不愿意脱下自个儿身上虽湿润但华贵的锦衣。
……论富贵主的富贵病。
“公子莫要嫌弃,快些换了吧。不然身上寒气重,也难免会冲撞身边这位姑娘。”
好在屋主婆婆洗完茶壶出来随意说一句,周晏西便被劝动,面色一松走去了里间。
趁他更衣的空当,江繁绿兀自在外堂试探起来:“婆婆一个人住?”她瞧着屋里物件,好似都是单人用。
那婆婆端坐在桌前沏一壶土茶叶,一笑,两边眼尾褶皱层叠:“是呢。”旋即倒杯茶,轻轻放在江繁绿身前。
江繁绿许久未喝过这种土茶,因着好奇,倒也直接抿了一口:“不知婆婆家人何在?”
“战乱中都死了。”像是悲伤过去太久,婆婆连语气都甚为平淡。
江繁绿重重叹气,颠沛流离本是至苦。然叹息还未落地,她两眼圆睁:“战乱?婆婆是边境来的?”
只见婆婆食指搭上嘴唇,“嘘”了一声。然后轻笑:“小姐果然聪明。是了,我也原不过这祈临山山匪一个。”
“……”
江繁绿心中一悸,视线竟也渐渐模糊,糟了,茶水有问题!
现下反应过来,刚想朝里间唤声周晏西,耳畔却“叮铃”一下,似是某种开关被触发,脚下破旧木板下陷,她便随着方凳一同坠落。
这一刻,也是最后一丝意识涣散的时候,她脑子没由来地蹦出个周晏西的声音。便是鞠城那日,墙垣下他那句“你信是不信?”
……其实她信的。
第22章 压寨夫人
“这小妞真他娘漂亮,那脖子啊手啊白嫩嫩的,跟玉一样。真想摸摸。”
“是呢,昨儿夜里咱寨主过来瞅了好久,也直夸好一个妙人儿。”
“完了,那就是准压寨夫人啊,我还指着寨主把她赏给我呢。”
“去你的,说什么梦话,难得有人入寨主的眼,咱得对夫人放尊重。”
“……”
压、压寨夫人?
意识清醒之际,听着耳边众多靡靡人言,江繁绿一颗心绞成一团,果然落匪窝了。完了完了。
深深的抵触感,让她坚决不想睁眼。
然倒底恐慌,一对灵动的眸子却是微转不停,连带着俩小眼皮一块儿翻啊涌啊……是以周遭三五个山匪不约而同一句:“夫人您醒啦?”
“……”江繁绿猛然睁眼惊坐起,“哪儿来的夫人,各位壮士莫要乱喊!”
然后山匪又一句:“哎呀,夫人声音真好听。”
江繁绿眼神一颤,差点再晕过去。等手扶着床稳了稳神,她才发觉自己正歇在间陈设简单的小屋里,倒也总比上回流光寺那地窖好。只眼前这几个捆着黑头巾,胡子拉碴的山匪看着着实有点发怵。
下意识,她往床里边挪了挪,外侧立即响起个极为雄浑的声音:“夫人醒了正好,咱寨主吩咐,等您醒了就带您去见他,嘿嘿。”
“……”
这就要见匪头子了?现在装晕还来得及吗?心里暗暗叫嚣,江繁绿万般无奈地下床,只觉两条腿都有些发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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