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又问:“那以后呢?”
“就住在那。”
“我们呢?”
“我不知道。”那背影兀自摇摇头。
“你希望我也过去么?”
她无言。
那没头没脑的态度让郑越钦有些恼了,“说话。”
“你不用迁就我……你的事业、家人都很重要,而且我觉得……我们应该各自多一点空间。”
“所以呢?”
“我们……”她垂下头,“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房间里沉寂下来。
郑越钦平复了情绪,开口道:“所以跟我在一起,你确实并不开心?”
“我可能只是……更习惯一个人。”
如果此时林琴南回过头看一眼,就能看到郑律有那么几秒钟,脸上现出方寸大乱的神情。
但是她没有,所以她不知道这个事实发生过。郑越钦也不知道,林琴南从幼年开始沉淀的痛苦,最近无意间被她本人掀开了伤疤,旧伤正疼得她失魂落魄,无暇顾及其他。
“你们就这么分了?!”雷悦来参观林琴南新家时,一遍遍反复追问这个问题。
林琴南懒得再强调那个答案,静盯着炉子上翻滚的清水。
“不是挺好的么?你看过桑德拉的书吗?”她提起水壶,往新买的茶具里倒进热水,“你看,这就是我自己的房子,不是别人的,完完全全我自己的。”
雷悦不太懂她的意思,愣愣地接过杯子说:“为什么你要有自己的房子和跟他在一起这件事这么矛盾?”
“哈哈,不是这个意思,”林琴南望向窗外,远远地俯视前方低矮的居民区,那幢她偶然找回的古早建筑像俄罗斯方块一样嵌在方方正正的街道里,“只是我需要一个地方,自己呆着。”
“他太黏你了?你嫌烦了?”雷悦唆了一口茶,“这茶不错。”
“没有啦,他很好,”说着林琴南拿出来一盒新茶推到雷悦手里,淡然一笑,“我是怕他被我黏上。”
“不应该啊,郑律就这么轻易放你走了?我觉得他挺喜欢你的。”
“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久违的,这夜林琴南和雷悦又睡在一张床上,雷悦就像个火炉,烘得被窝里热乎乎的。
“雷悦,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喜欢的人把你的……亲人一样的人送上了断头台,你会怎么处理?”
她滑溜溜的大腿贴上来,随口说:“他是为了正义吗?还是为了恶意?”
“我不知道,或许是正义吧。”
“那就大义灭亲。”
“那如果是为了恶意呢?”
“怎么个恶意法?为了夺取金钱?女人?还是地位?”
林琴南想了想,迟疑地答:“好像都不是……”
“那是有什么旧恨?这是权谋剧的套路呢?”
“感觉有点那个意思。”
“如果跟一个阴谋家同床共枕,而你们又不是一类人,那是有点恐怖。”说着,雷悦突然化身女鬼,披散着头发发出嘶哑的低吼扑向林琴南,展开对其肋骨的挠痒攻击。
林琴南立刻翻滚成油锅里的活鱼,二人闹作一团,嘻嘻哈哈地入了梦。
2007年,陈怀沙刚上高三,她的继母有个混混一样的儿子,长得细皮嫩肉、端正挺拔,却是学校里有名的不良少年。其实她挺希望能和他那伙人一起玩,因为她享受被异性簇拥的感觉——其中唯一一个叫周乔司的女生,总是笑盈盈地走在郑越钦旁边,得意得让人讨厌。
此外,她不反感郑越钦还因为,他成绩越差,越不思进取,客观上对她就越有好处。
她迟迟没有机会和郑越钦交流,一方面因为他们不是一个班而且郑越钦住宿,另一方面因为郑越钦对她的那股子敌意让她多少有些畏惧。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反感她,毕竟父亲和继母是在她母亲去世之后重组了家庭,而且听说他父亲早就去世了,这种状况他凭什么不满意呢?反倒是他们这对条件一般的母子突然闯进陈家才值得防备吧?
她憋着这样的疑问,在开学典礼之后终于等到交涉的机会。当时郑越钦那伙人浩浩荡荡地从散会的体育馆走出来,有人抓着篮球,似乎是要去操场。陈怀沙站在必经之路上,拦住郑越钦。他插着口袋,居高临下地望着陈怀沙,不耐烦地问:“有事?”
“你妈在校门外面等,说有东西给你。”
“哦,不去。”他扭头要走,周乔司还挤进他怀里,看得陈怀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哎!她最近身体不好,前两天在家里晕倒了。”
郑越钦停下脚步,招呼了前面那些人,然后回身往校门的方向走。
陈怀沙小跑着跟上去。
“你跟着干嘛?”
“我有事想问你。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觉得恶心。”他看也不看旁边矮了大半个头的人,自顾自大步走。
陈怀沙愤怒地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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