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这本的装帧让他感到陌生,字里行间还有一些不属于他的手写标注。起身走到书架边,扫视一遍书目,迅速在另一个位置找到了他熟悉的版本。
看来是林琴南的书,郑越钦无奈一笑——她不知道书架上的书是按照拼音首字母排序的。再放眼全局,果然不知何时混进了许多法外之徒。
他确认一眼时间,虽然已经很晚,但某种整理癖好还是驱使他挽起袖子,抽出乱放的书一一摆到正确位置。进行机械劳动的同时,郑越钦细想了《局外人》的内容——麻木的生活,失亲不悲之罪,法律的虚无,受愚弄的命运。
跳出林琴南和他在一起之后缓和的性格,他回忆起最初两次见面时她的模样,以及他道听途说而未实际参与过的她的过往。郑越钦觉得这本书或许是她的人生读物之一,一个多次遭遇不幸而一路孑孓独行的人,是很难真正快乐的。
这样揣测着,他突然意识到林琴南这大半年的变化其实非常大。不只是外表变得更精致讲究,也不只是从不苟言笑变得阳光开怀,而像是一种人性骨骼的颠覆。说实话,郑越钦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影响力。
他忧虑的一种可能性是:林琴南在故作快活。或许是她有意让自己保持积极乐观,也或许是她根本就在扮演另外一种角色。在此之前,她分明有一种自我毁灭的架势,那种意志不太可能如此迅速地消散。
再往前推一点,郑越钦怀疑林琴南在过去的人生中是否真正开心过……他记起章山月钱包里她的那张照片,当时她笑得很开心,不知那时候她是否真的感到幸福。
一通带着酒意的头脑风暴之后,他的视线落在那台唱片机上,这是林琴南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出现得很突然,就跟买主本人进入他世界的方式差不多。
郑越钦走到门口望了一眼卧室,合着门,风平浪静。于是他关上书房门,蹲到唱片机旁边,将其右移半米,掀开下面的地毯一角,在地板上探了探,稍微用了些力气,把一小方木板翘了起来。
深蓝色金属保险柜朝天嵌在楼板里,他熟练摁下密码,随一声清脆响动,柜门弹开,落地灯的光线即刻洒进柜子内部。
几本证照中间,一块黑色硬盘显露出来,沉寂着,像是从史前就摆在这里一样。
郑越钦皱了皱眉,敏锐地注意到,在积了薄灰的周遭物件当中,这个黑色方块未免有些过分一尘不染了。
六点三十,林琴南睁眼,面前是郑越钦轮廓分明的脸。他嘴唇微微抿着,嘴角是自然上扬的弧度,鼻梁上有一个硬朗的隆起,向上连接着高挺的眉骨。半梦半醒之间,他抬手揉了揉眼睛,眼窝便沾上一根很长的睫毛。这个动作很少年,让林琴南想象到初高中的郑越钦早上赖床被母亲拎出被窝的画面。
两根手指捻起睫毛,当事人眼皮轻颤,睁开一条缝。
“几点?”声音沙哑低沉。
“六点半。”
“你要去赶高铁?”
“嗯。”
“我送你。”他轻叹一口气,似是在挣扎着想清醒过来。
“不用,你多睡会儿吧。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零点。”
“几时睡的?”
“两点。”
“嗯。我要起床了,你睡吧。”她转身,正要坐起,腰上却没有松开。
“南南,你快乐吗?”像是在问你饿吗一样平常的口吻。
那背影愣了一瞬,轻松言:“你说什么呢?有什么可不快乐的?”
以问答问。
“你怎么知道我保险箱密码的?”话刚出口,郑越钦感觉到她的背脊瞬间僵直了,“有些事情你觉得我不知道,不代表我真不知道。我只是相信你,也不想让你下不去台,所以不追究。”
“很多事情你大可以直接问我,不必自己往死胡同钻。你想做的事情,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尊重你的意见。”
林琴南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些证据为什么在你手里?”
“因为那些证据是我查到的。”
“那录音呢?你在章山月身上装了窃听器?”
“他自己录的。”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又向上级行贿,又收受贿赂,滥用职权的证据都留下来给你?”
“以防有一天被当做弃子。”
“你举报了?”
“如你所见,这些证据都锁在我的保险箱里。至于别人查到的,我就管不着了。”
“他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自己选的路,自己承担后果……你这是在审讯呢?”郑越钦撤回手,忍着不悦。
林琴南坐起来,背着光,头发挡住半张脸。
“你问完了?那我问问你吧。”郑越钦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微微侧向她的方向。
“你想搬到分所附近去住是吗?”
“对。”
“租好房子了么?”
“我准备买。”
郑越钦皱了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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