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弟弟,小侯爷段准。
段家人,惹不起,那就暂且忍一忍吧。静漪轻轻地撇了撇嘴。
她将掉落在地的发簪捡起,攥在手心里,拿着球朝段准走去。众人见她这么乖巧,便也恢复了谈笑融融的模样。
静漪下了席位,一边走,一边在心底暗觉不甘:平白无故被人飞了一球,她还不能说、不能气,这可真是恼火。
正这样想着,她的耳旁忽然听到“咔嚓”一声细响。静漪愣了愣,打开了自己的左手心,却见那支母亲留下的玉簪,在不知何时竟已裂成了两半。
这玉簪做工精细,簪尾雕一双并蒂芙蓉,本就难得,更何况又是母亲遗物,愈为她所爱。方才那球将玉簪撞落,恐怕已在内里留下了裂痕。而如今这簪子熬不住了,终于咔嚓裂开。
眼瞧得簪子裂开了,阮静漪的脚步一顿,人停住了,没再向前。偏偏这时,她还听到继母催促:“还不快把球还回去?别碍着小侯爷的比赛。”
阮静漪的面色一僵。
她咬了咬牙,二话不说就抄起那七宝球,重重地朝着马上的段准扔去。
嗖——
七宝球笔直地飞向了段准的肩膀,快得几乎只留下一道残影。
马上的段准露出了微愕神色。但他并不惊慌,只是从容地伸出了手,在“咚”的一声闷响里,稳稳地接住了球,攥在手心里。
无人受伤,可这样的变故也足叫周围变作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在这片落针可闻的寂静里,阮静漪怒道:“你是小侯爷,就可以砸了人也不道歉了?”
她真是恼极了,又心疼断掉的簪子,喊这句话时人气呼呼的,一副见了仇人的架势。也正是这句话,唤醒了原本死寂一片的马场,所有的人都凑了过来。
先是韩氏下了席位,下了狠劲按着静漪要给段准弯腰,口中哆嗦道:“小侯爷息怒,您没伤着吧?是静漪犯了事儿,这丫头任凭您处置……”
老夫人则吓了一跳:“这…静漪…你!”
阮老爷适才与清远伯谈完话,见状更是大怒,吼了两个家仆来,怒道:“还不快把大小姐带下去,好好教训一顿?”罢了,又很羞愧地与清远伯道,“伯爷,是我教女无方,冲撞了小侯爷……”
竟然有人故意拿球砸小侯爷,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马场上的人都大吃一惊,觉得这人活的不耐烦了。就连正在赛中的阮秋嬛也顾不得比分了,匆匆下了马,过来给姐姐求情:“小侯爷,我姐姐青春莽撞不懂事,还请您不要和她计较!要不然,父亲一定会责罚她的!”
阮静漪被众人按着,心底很是不甘。
这小侯爷的球撞了她,还打碎了她母亲的遗物,她却什么都做不得。要是做了,那就是以下犯上。谁能甘心呢?
可眼下,她的气劲也过去了,心底还有了一丁点儿犯了事的后怕。
周围的人都在数落她的过错,有说她没教养的,有劝小侯爷赶紧去找大夫的,有说晦气的。就在这时,阮静漪听到了一道清朗的嗓音:“七叔,我听秋嬛说过,那支发簪是阮大小姐母亲的遗物。她一时生气,会做出这般举动也是人之常情。本就没什么大事,不如算了吧,免得坏了兴致。”
静漪愣了愣,她没料到在这一边倒的情势下,竟有人帮她说话的。她抬头循声望去,在人的肩膀缝隙里,便看到了段齐彦微微作揖的身姿。
伯府的小公子,模样沉稳,面如冠玉,一副清傲不折的矜贵模样,像是长夜里透着光的明珠,又像是一团等待雕琢的璞玉。
不知怎的,从那一刻起,十六岁的阮静漪便没法将自己的目光从段齐彦的身上挪开了。
段准捏着球,在手里轻微掂了掂,语气平淡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静漪没答话,一旁的韩氏已经帮她说了:“她叫静漪,是秋嬛的大姐。”罢了,像是怕段准不知悉秋嬛是谁,韩氏指了指一旁跪着的阮秋嬛,小声道,“秋嬛在这,今天也上场比赛了的。”
段准迟迟地“噢”了一声,又道:“这阮静漪的力气倒是大,要是上场的不是那个妹妹,而是这个姐姐,兴许还能拿个头名。”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众人一时心间没了底,也不知道小侯爷到底生气没生气。阮老爷便试探道:“那小侯爷想如何罚静漪这丫头?是我教女无方,我回去了一定严加看管。”
段准轻笑了声:“罚什么?本就是我的错。问问她的簪子值多少钱,我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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