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冰玉将头撤了回去：“我就是看云神仙上很是面熟，觉得应该是在哪里见过。”
    龙延不以为然，继续吃着饭。在天界见过离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冰玉将所有重量都放回了凳子上，歪着头想着，半响她仍不死心问道：“离白仙上他有没有下过凡？”
    龙延又“嗯”了一声，哪个神仙没有下过凡。
    听到了肯定的答复，冰玉又来了精神：“那他可去过聚灵山？”
    龙延也不知道自己心情为什么随着冰玉的一再追问变得有些烦躁：“他具体去过哪里又怎么会向我一一说起。”
    见她露出些失望的表情，他接着说：“想知道他具体去过哪里，你改日亲自问他就好了，何必来问我？”
    冰玉低头捋了下头发：“我又不认识他，这么突然多不好意思。”万一到头来又是她认错了人就更尴尬了。
    龙延看着眼前她状似低头娇羞的样子，一个想法就从心里蹦了出来。
    莫非她喜欢离白？
    眼眸暗淡下来，龙延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顿感所食无味。
    将碗筷放在桌子上，他起身居高临下对着冰玉道：“吃完将碗筷收了。”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
    留下冰玉呆愣愣地看着眼前已经空了的座位和没吃完的饭菜。
    又怎么了？这个大龙，怎么整日都喜怒无常的。
    *****
    冰玉与龙延一起吃饭的事情先是在藏龙宫引起了骚动，后整个天界都轩然大波。一些仙子咬着自己的素娟手帕哭天抢地，甚至还有的扒墙角为了看冰玉究竟是何许人也。
    “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能和殿下一起吃饭嘛！殿下是大家的，她凭什么可以独占殿下的用膳时间。”一圈仙子围在一起，咬牙切齿地议论着，其他人附和点头，赞同不已。
    不管宫外多么热闹，此时的屋子里还是一片寂静，只要冰玉不主动找话题，这顿饭就是一场无声的盛典。
    龙延静静地吃着，睫毛低垂，嘴唇轻启，饭菜入口，唇上却留下了一片光泽，舌尖略过拭去了唇瓣间的油汤，勾人于无形。
    若是让仙子们看见，定会昏厥一片，然而坐在他面前的冰玉却无动于衷，甚至思绪早就飞到了别的事情上，根本无暇顾及龙延的容颜。
    “殿下……”冰玉出声唤道，这小心翼翼的声音令龙延不自觉蹙起了眉。
    又要问离白？
    这几日冰玉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会问起离白。
    果然，就听见冰玉接着问道：“殿下，你真的不知道离白仙上有没有去过聚灵山？”
    又是聚灵山……
    龙延轻叹一声，脑子里开始思索这个名字，口中不自觉反问道：“聚灵山？”
    “对啊，就是凡间灵气最盛集的地方。”默了半响，冰玉突然恍然：“对了！咱们第一次就是在聚灵山旁的聚灵镇遇到的。你还记不记得？”
    龙延思绪回到从前，那一日直到他踩着云到了聚灵镇才想起他竟来到了离白历劫之地。
    他突然一顿，反问道：“你是从聚灵山来的？”语气微扬，却是陈述句。
    聚灵山……离白下凡历劫的地方就在聚灵山旁的聚灵镇中。莫非他们真的见过？
    离白自从历劫回来这两千年，性格没变，在凡间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净，却独独多了个喜欢去凡间这一爱好。
    问他，他也不清楚究竟凡间有什么吸引着他。
    记得月老说曾经给凡人离白牵过根红线，却因为他的命数终究没有促成一对。莫非……冰玉就是月老想要给离白牵红线，也是离白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思路千回百转，现实却只是一瞬间，他盯着已经渐空的碗底。却突然觉得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龙延坐直了身体，犹豫了一瞬，说道：“聚灵山去没去过我不知道，但是聚灵镇他定是去过。”
    见冰玉来了兴致，龙延继续道：“离白历劫之地就在聚灵镇。”
    “什么时候？”
    “大概……”龙延顿了顿像是在推算时间，看着冰玉眸中散发出来的激动的光芒，眯了迷眼睛：“两千多年前。”
    冰玉低呼一声，激动地差点站起来：“那我们真的有可能见过，我马上三千岁，按时间算下来我们真的有可能是旧相识。我改日问问他，他或许对我也有印象。”
    “不可能。”龙延用着突然说道：“神仙历劫回来都是要喝孟婆汤的，凡间的事情他早已忘得彻彻底底。”
    冰玉面上一怔，带着失落的表情又坐了回去：“啊……这样啊。”
    真是可惜了，明明看上去真的很眼熟。
    改日应该和小飘聊一聊这个离白，问问她认不认识，或许小飘能记起来……
    突然她一愣，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到了桌上，滚了两圈停在了碗的一旁。
    她好像记起来了，离白……离白不就是那个书生吗？小飘心心念念的书生！
    龙延愣了一下，眼神从掉落的筷子上移到了冰玉呆愣的脸上，挑了挑眉。
    这丫头，不会真的和离白的在凡间有什么瓜葛吧，心里想着，不察觉间竟升出一丝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