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起初,陆明远只是天渊书院的小小教书先生,兢兢业业干了三年,以旁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升到了副院长的位置上,而陆家也从夹弄里的小宅子搬到了如今的陆家庄。
陆明远日益受到器重, 在书院里也备受吹捧。他本汲汲科考却多年不得志, 曾经尝过不少冷眼,一朝扬眉吐气了, 长久以来被压在心底的那点儿野心也跟着慢慢地发芽生长起来。他慢慢地不再满足于只当个书院的行事副院长,反而惦记上林修儒的位子。
然而,林修儒身为书院院长,为人谦和,行事更是持稳, 在书院上下颇得人心。陆明远到底立根不深,想将人赶下来又谈何容易?
知道林修儒对发妻情深义重,将之视若己命,陆明远便阴狠地想到把手伸向林修儒的后院,撺掇着彼时亦是心怀鬼胎的小宋氏对产子后一直缠绵病榻的林夫人动了手。依着陆明远的算计,是想着林修儒受不住打击会松懈了书院事宜。可是到最后,他的一盘算计终究还是落了空。
小宋氏无情,林夫人却做不到对亲姊妹赶尽杀绝。油尽灯枯之际,她选择了将一切隐瞒了下来。除了她与小宋氏,以及始作俑者陆明远,再没有人知道,那日日送进主母屋里的补药竟都掺了催命的药。
林修儒痛失爱妻,虽然心如刀绞,几欲追随林夫人而去,可顾念膝下三个子女却少不得强自振作。而小宋氏因着林夫人故去前对她说的话,更是有意无意地提醒林修儒对陆明远多加提防。
莫要养虎反被虎咬。
至于孟氏知道这件事完全是机缘巧合,盖因那日陆明远吃多了水酒,醉得稀里糊涂时失言吐露出来。
孟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孟桢,而孟桢并不打算瞒着林婉宜。
林婉宜呆呆地听完,心头万千思绪缠做一团乱麻。
她原不知,陈年旧事中还有这样的公案在里头。
怪不得当初哥哥会对小宋氏那般……
肩上忽而一重,林婉宜侧首对上孟桢含着担忧的眸光,轻轻地抿了抿唇,半晌方轻声道:“我原来也是个糊涂的。”
不管小宋氏这么些年如何厚待林卓,也始终无法弥补她从前酿下的错事。如果没有小宋氏,或许如今他们一家正当天伦和乐。
看着小姑娘微微颤抖的身子,孟桢心上一痛,轻轻地把人揽进怀里,安抚道:“人在做,天在看,善恶都有报。我想,岳母如果在世,也不想看你伤心。”他叹了口气,道,“现在小宋氏被送去苦修,那地方没人接济,指不定过得是什么日子。倒是,陆明远一事得先岳父他说一声,不管好歹有个提防也是好事。”
说着,扶住林婉宜的肩膀,他弯下腰,和她目光相对,声音沉稳地道:“日后,总有我陪着你,有我一日,断不会教人再欺负你和林卓。旁人欠下你们姐弟兄妹的,我帮你讨回来。”
林婉宜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抬手覆上他的手背,“别,别做糊涂事。”她知道,孟桢为了她,为了替她母亲讨回公道,真的对小宋氏做出些什么来都是有可能的。“她现在落到那步田地,对她来说,或许才是真正的惩罚。”世界上真正令人难受的从来不是不曾拥有些什么,而是拥有了又再度失去。
小宋氏费尽心思与算计,昧着良心得到的所有,都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到而今,镜破水乱,一切都化为乌有。对于小宋氏来说,失去拥有的一切,还要日日顾虑着留在林府的女儿,那样的日子并不好过活。
过了两日,孟桢带着林婉宜回了趟林家,将孟氏说的话尽数告诉了林修儒。
当初林珵回来,所说的往事里并没有提及陆明远的公案。这会子骤然得知,自己当年招了个白眼狼回书院不提,甚至还间接害死了发妻。林修儒大怒大悲,竟是险些厥过去。
“我原不知,竟是我识人不清,反累得你母亲丢了性命,是我对不住她啊。”林修儒红着眼,悲从中来,更是懊悔不已,“如果当年我能多留些心眼,也不至于给了旁人可趁之机,是我的错,我的错。”
林婉宜看着不忍,欲上前却被孟桢握住了手腕。
孟桢冲她摇了摇头。
林修儒对宋氏用情至深,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也未曾淡去多少。十多年思念本就无可寄托,而今却得知,爱妻之死是自己间接造成的,他心里自当煎熬万分。只是,这又能怪谁呢?
小宋氏不该心生妄念,陆明远不该贪得无厌,宋氏不该养虎为患……可林修儒更是不该,不该护不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该心念不坚,给了旁人离间的机会。
闻讯从书院赶回来的林卓也静静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蒙在这个家表面的那层和乐面纱到底还是被揭开了去,露出最刺人心的痛苦与矛盾来。
那边林修儒早失了平日的风度与儒雅,一身狼狈地瘫坐在地上,好半天才挣扎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祠堂的方向奔去。
孟桢和林婉宜不放心地跟了过去,而林卓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见站在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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