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树上跳下来的男人,莲枝眨眨眼睛,惊讶道:“孟公子?”
站在卧室的门口,莲枝抿了抿唇,板着一张小脸认真地与一脸焦急的男人道:“孟公子,你该知道,姑娘她的病可是会传染的,你真的要进去吗?”
孟桢看她一眼,淡声道:“我知道,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莲枝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缓缓地舒展开了眉头,轻声道:“也不枉我不顾规矩放你进来了。”
言罢侧开一步,伸手掀开月色帘幔。
冲莲枝轻轻地点了下头,孟桢抬步走进卧室。
林婉宜的闺房布置得十分素净,除了一架苏绣兰花绣屏和香木梳妆台外,只有一张黄梨木拔步床。此时,鹅黄色的床帐被银钩勾起,孟桢一眼望过去,便看到自己日思夜念的小姑娘安安静静地躺在踏上,俏脸苍白,美目紧合,她睡得并不安稳,一双秀气的黛眉也皱得紧紧的。
孟桢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床前,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那张明显清减了的小脸上。
莲枝换了热水进来,把手巾打湿,转身,正准备往床边去,面前就突然多了一只大手。楞楞地看着孟桢抽走自己手里的巾布,然后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为床上的人儿擦拭,神色无比认真,甚至还有一丝丝的虔诚。
莲枝盯着看了一会儿,轻声开口道:“其实姑娘已经病了大半个月。前几次你来时,姑娘特意叮嘱过,让我不要告诉你。”林婉宜知道,孟桢如今做的生意才刚刚起步,正当劳心劳力时候,她不想让他分神,也以为只是寻常小病小痛,所以最近半月来,当孟桢隔墙来“看”她时,一直只让小丫鬟去周旋。
孟桢紧紧地抿住了唇,半晌,伸手握住小姑娘软软的手。
“婉婉……”
随着他一声低唤溢出唇齿间,被他裹在手心里的小手却轻轻地动了一下,幅度轻微,但孟桢还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不由猛地朝小姑娘的脸上看去。
鸦青色的如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微微地颤了几颤,林婉宜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缓缓地扭头,缓慢清明的眸在一刹那直直地撞进一双幽深如潭的眼。
轻轻地翕了翕唇,林婉宜缓缓地牵了下唇角,“你怎么来了?”
夜半闺房里多了个大男人,明明是极其不合规矩的荒唐事,可林婉宜却出奇的坦然。昏昏沉沉病了大半月,每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在那短暂的清醒里,她最常想起的,不是血浓于水的父兄,也不是远在江南的亲人,而是曾经多次紧紧护住自己的宽厚胸膛和给人无尽安全感的高大背影,是会在翠竹林边一脸认真说欢喜、会掏空心思找来各种新奇小玩意给自己解闷的男人。
外头关于春瘟害死人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饶是林修儒下令不许府里人嚼舌根,可林婉宜多多少少也猜到自己这一病或许跟从前不一样。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会面对的,林婉宜不害怕,可她却后悔,后悔从始至终没有正视自己的心,没有跟那个单纯而简单的喜欢着自己的男人说出自己心声。
她轻轻地动了一下手指,在裹着自己手的掌心里轻轻地挠了一下,唤回面前这个男人仿若飞远的神思。
看向小姑娘清亮的眼眸,孟桢抿了下唇,直言说了,末了却轻声问她道:“如果不是大夫跟我说了,你是不是就打算这样一直瞒着我?”
“我不想你担心的。我知道,你现在很辛苦。”薛斐能帮他盘铺子,但至于其他却只能靠孟桢自己,而孟桢又是第一回做生意,要面对的难处绝对不少。林婉宜不想他分心,更不想他为自己担心,甚至她有想过,自己淡了与他的往来,等她不幸有个万一的时候,他可以少一点伤心。
小姑娘的心思很好懂,孟桢一眼便看破了她的心思。眸色在瞬时幽沉下来,微微加重手中的力道,紧紧地握住那只柔软的小手,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半晌方声音沉沉地道:“我以为姑娘知道,我如今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他从不奢求荣华富贵,也没什么宏图壮志,所图所求,不过是想给心爱的姑娘撑起一片无虞的天,给予她足够的安宁。遇上林婉宜,确定她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孟桢早把她当成生命里的一部分,不可剥离,融入骨血。
林婉宜眼帘微垂,静默不语。
孟桢牵起她的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颊边,一双凤目满含柔情地盯着她瞧,他道:“婉婉,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
“别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婉宜的脸被他盯得发热,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浅浅的粉色,她轻轻地“嗯”了声,“我不怕的。”
一时间,两个人双目相对,却都没有再开口多说什么。
所有心意在脉脉相视之间无声的传递,有些话无须言说。
屋外传来隐隐的打更声,注意到孟桢眼下淡淡的青色,林婉宜柔声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罢。”
孟桢颔首,但半天也没有动作,等见她疑惑地望过来时,他方道:“你睡了,我就走。”
林婉宜难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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