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收拾好书包,跟明织一起出校门。
在校门口分别后,边慈往左,走了两步想起有张卷子没带,转身原路返回,一抬头,就看见了言礼。
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从这一脸错愕的表情来看,估计一直跟在她后面。
边慈有点想笑,怕笑出来言礼臊得更厉害,还是忍住了,只像寻常聊天那样问他:“你不是先走了吗?”
言礼沉默了一瞬,答非所问:“我们顺路。”
边慈假装没看出他的别扭,就着他的话问:“我卷子拿漏了,要回去拿,你是先回家,还是等我一起?”
言礼找了个很生硬的借口,用无所谓的口吻:“哦,我好像也拿漏一张,一起。”
他这么努力圆场,边慈都舍不得拆穿了。
回教室拿好试卷,再下楼时,校园里已经没有什么人,走读生走得差不多,住校生在教室上第四节自习。
往校门口走的这段路静得过分,白天的绿荫到了晚上,被晚风刮得哗哗响,显得鬼影憧憧。
边慈不敢往旁边看,但眼神又不知道往哪放,回了一下头,整座学校被夜色笼罩,教室里乳白色的光透在玻璃上,从远处看,像是悬在半空中的光斑,夹杂在绿荫中,连风声也变得温柔。
她顾着看灯,脚步没跟上,言礼在几步之外停下,出声叫她:“边慈。”
边慈扭过头,小跑两步追上去,趁着气氛好,憋了一天的话,终于找到了说出口的机会:“言礼,我想跟你说谢谢,不能说我也要说,就当破个例好了。你相信我,还帮我在张主任那里说话,我真的很开心。”
似乎过于煽情正经了点,边慈又补充:“所以我打算请你喝一周的奶茶,口味随便挑,你不能拒绝,再贵的我也请不起了。”
两句话无声化解了围绕言礼一整天的窘,边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除了接受,他还能说什么呢。
总不能一直别扭着,男子汉大丈夫,给台阶就得下。
“别太甜就行,我不挑。”言礼说。
边慈见言礼恢复正常,松了一口气,笑着打趣他:“胡说,你红豆都不吃,这还不挑?”
言礼轻声反驳回去:“你不吃绿豆我说什么了?”
“……”
边慈理亏,手腕交叉,做了个就此打住的手势:“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别挤兑谁。”
“我同意。”
后来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玩英语接龙,两人词汇量相当,快到文具店门口时都没分出胜负。
“equal.”言礼回答。
边慈灵机一动,接连标出三个单词:“location、net、tight,我赢了,我说了三个!”
“……”
言礼回过神来,说:“哪有你这么耍赖的。”
边慈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马上就到家了,总要有个结果,明天让你赢。”
家和明天都是令人浮想联翩的字眼,言礼心想,输了把游戏,赢了个好心情,也值了。
“边慈——”
身后传来一声陌生的男音。
边慈和言礼同时回头。
店外门廊站着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平头男生,目光穿过昏暗的光线,牢牢锁在边慈身上。
“你怎么才回来?”
边慈看不太清人,只能凭着声音不确定地问:“赵维津?”
“不然呢?”赵维津抬步走到边慈面前,单手插兜,又气又怨,“除了我,还会有谁在这喂几个小时蚊子等你啊。”
说完,赵维津看着边慈身边的言礼,微抬下巴,问:“哥们儿,你谁?”
来者不善,语气欠揍,一听就是情敌。
言礼赢来的好心情瞬间全无,谁让他心情不好,那人心情也别想好。
言礼望向赵维津,对视数秒,他轻嗤了声: “哥们儿,你站我家门口,还问我是谁?”
情敌知情敌,言礼一句话扎到赵维津的心口,而且这一刀下去,还必须是呲呲直往外飙血的那种。
果然,赵维津嗓门猛地抬高,逼视言礼:“这他妈是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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