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少女的脖颈,又是一叩首。
“三拜,夫妻对拜。”
顾言风话音未落,手掌就被少女死死咬住。
江月旧咬的用力,连同自己眼角都沁出了泪花来。
她绝不能同他拜这个堂。
待到少女松了口,男人手背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牙印子,可他连眉都没皱一下,倏地继续抓住那截细脖颈,硬生生摁了下去。
顾言风与之一同垂首。
礼成。
江月旧落下一大滴泪,砸在曳地的红裙面上,晕开一圈水色。
男人蛮横地扳起她的脸,重重擦去两行碍眼的泪痕,自嘲道,“公主就这么不愿与属下成亲?”
“昭和只有一个相公哥哥。”
江月旧狠下心,仰面看着他,一字一句答。
“他段桓就这般好,叫你如此死心塌地?”
顾言风终于忍无可忍,捏在她下颚的手掌也微微收紧。
“相公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皇兄说过,做人不能恩将仇报。”
少女吸着鼻子,眼眶红了一大片,却偏生将脖颈挺得笔直,半分不肯服软。
顾言风将前额同她相抵,低低喘着粗气,“他何时救过你?”
江月旧欲往后退,奈何被男人桎梏,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荷花池岸、寺庙火海、钟楼塔顶……”
少女话没说完,便被一股大力拉扯着跌向前,径直落在顾言风的怀里。
男人一双大掌仍捏着她的下巴尖,略微垂首,俯身去堵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唇齿交缠,江月旧缩着脖子想逃,可无论再怎么左躲右闪,都无济于事。
顾言风似极有耐心,吻她唇瓣,撬她贝齿,攻城略地般又凶又狠。
待到那一方丁香小舌被缠得发麻,男人才气喘吁吁放过了她。
少女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本发白的脸颊此刻仿佛抹了胭脂,红的像三月里的桃花,艳艳灼灼,勾人魂魄。
顾言风眸色更深,转而含她耳垂,厮磨片刻后,才哑着嗓子道,“公主记不得是谁救过您,属下便一一替您回忆。”
江月旧梗住,立刻明白了这个吻是在叫她忆及水里渡气的恩情。
男人见她恍惚,又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后背处抚去。
指尖伸到里衣内,触到纵横的伤疤,少女脸上僵硬的表情就更无处安放。
这么大一片烫伤的痕迹,原也是为了救她才留下的。
最后,顾言风揽着她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长长叹了口气,“陛下说过,做人不能恩将仇报,公主可别忘了。”
江月旧挫败地闭上嘴巴,彻底哑然。
被强行按着头拜堂之后,少女总算安静了月余,乖乖待在宅中,再也没惹是生非。
倒不是江月旧真的打算放弃了,而是她实在没想到什么好法子逃跑。
而在这期间,朝堂上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福至宫里的婢女豆蔻面圣,翻了笔陈年旧账,说是大理寺里关押的那位前宰相段桓,私自窝藏了当年被灭门的顾家遗孤。
平阳侯顾淮育有一子一女,长子顾言风长年随六皇子居于关外,灭门时因有六皇子庇护,改名换姓避过了风头。
而幼女顾希希却被段桓救下,囚禁在红绡坊数年。
后来六皇子摇身一变成了天子,顾言风又因救驾有功免了罪责,可顾家其他人,都是罪臣,罪重至死。
段桓窝藏罪臣,自当与罪臣同罪。
消息一出,群臣炸开了锅。
拥护天子的一派自然欢喜,此乃不费一兵一卒,就能除掉段桓的绝佳机会。
可等着为平阳侯平反的一派却忧愁不已,若是找到了顾希希,用此事定了段桓的罪,那平阳侯便再也沉冤昭雪无望。
豆蔻找上门时,顾希希已知道了个大概。
她太了解段桓,也知道是男人在逼她至此。
段桓在逼她做选择。
若她承认自己是罪臣之女,满门的冤屈便再无平反的可能;若她不承认,那便是在拂陛下的面子,公然与陛下作对。
顾希希进宫之前,去找江月旧告了个别。
少女并不清楚失态的严重性,只当她又犯病了,遂草草敷衍,“昭和要午睡了,有什么事儿等你回来再说吧。”
后者抱臂站在门口,睨她一眼,“罢了,我同你这个小傻子也没什么好说的。”
江月旧回瞪一眼,见她转身欲离开,忽而又折返。
顾希希虚虚一笑,“我要去做件重要的事情,事成之后,记得替我开心。”
说完,她才再次往外走去。
少女不懂她话里所指,愣了片刻,抬头看向门外。
午时日烈,阳光正好。
门外冷清,见不着人影,顾希希是真的离开了。
后来再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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