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静然还想着这位主儿是不是因为厌屋及乌,由于实在太讨厌郑侯故而也恶了他的新欢、刻意随便画几笔敷衍糊弄而已……
左静然那时候甚至还暗暗做好了今日出比预计还要翻倍的银子也得帮五皇子把人砸下来的准备,没成想,他这边还没来得及出手,梨园阁的老鸨倒是先上门来请了。
——所以五殿下那幅画到底是画了个什么?左静然不由更为好奇了。
“妾身洛青园,徐州晋城人,”嫣娘子起身后,朝着裴无洙清浅一笑,柔声道,“三岁时徐州水祸,父母皆亡故于此,随叔婶北上逃命,途中流落分离,幸得阁中妈妈好心,五岁时入阁习舞,今一十有一年矣……”
“本侯没兴趣在这儿等着听你们互诉衷情说些陈谷子烂麻子的破事儿,”郑想才听了三两句就没了耐性,随手扔下被自己捏碎的酒杯,冷冷地望着站在中间手足无措的老鸨道,“给句准话吧,今日这人到底是归不归本侯?”
老鸨登时被问得没了主意,下意识去劝嫣娘子道:“青园,郑侯势大,你就是再喜欢李公子,可也别最后自己害了他啊……”
这是在近乎明示地提醒嫣娘子要听话、识时务些了。
“我知事的,妈妈,我就再说两句,”嫣娘子安抚地朝着梨园阁老鸨笑了笑,然后回过头来,对着听得懵懵懂懂的裴无洙粲然一笑,羞惭道,“不瞒公子,其实早在今日之前,妾身便向妈妈应下将今夜定给了郑侯……”
——她这一笑,整个寡淡的五官顿时生动了起来,显出几分跳舞时的魅惑与妙曼。
“可惜今晚一朝得见公子的画,妾身实在是太激动了,没忍住就将公子冒昧请了过来,其中有牵连公子受累受罪之处,还望公子善心多涵。”
裴无洙正要回句“没事”、“无妨”,嫣娘子已复又弯下腰来,第三回深深向裴无洙鞠了一躬,口中喃喃自语道:“妾身学舞十一年,所见者众,为妾身舞姿作画者也少有近百之数……而您是其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为妾身的脸与身段,而是真的专为妾身‘舞姿’作画的。”
“李公子,今晚您若是不来,我或许就如此认命了,”嫣娘子直起身来,眼中泪光星星点点,她哽咽着柔声道,“可您还是来了……您能来,我是真的很高兴。”
“您让我知道,至少我这一辈子,还是有什么东西能真正值得留下来的,”嫣娘子最后一笑,轻柔但铿锵坚定道,“妾身洛青园,多谢公子……愿为公子效死于身前。”
嫣娘子言罢,话音未落,人已经直直地朝着荔情居中间的顶梁正柱撞了过去。
裴无洙也是直到听见最后一句才将将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到底是觉得哪里不对了。
——嫣娘子最后这番话,分明是心中早有死志,只为最后临别遗言!
裴无洙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晚之事会突然在此拐上这么大一个弯,她惊慌失措,下意识伸手去拽,指尖将将擦着嫣娘子新换的旧衣滑过,情绪憋到极致时,那个“不”字还没有来得及吐出来,嫣娘子整个人已经软软地倒下去了。
荔情居里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没有回过神来,场内寂静了至少有足足六十秒,然后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此间的这层死寂。
梨园阁的老鸨如丧考妣地冲过去,颤抖着手探罢嫣娘子的鼻息,整个人顿时也瘫软在地,失声尖叫道:“青园,青园……青园没了!”
荔情居内的梨园阁龟公、小丫鬟们顿时乱作一团,有那怕事儿的一边往外跑一边尖声喊着:“死人了”、“死人了”……外面擂台未散、人群正密,冲着梨园阁和春莺里名声而来的文人骚客何其多也,听得如此变故,外面也紧跟着骚乱喧哗了起来。
反倒衬得出事的荔情居内还是一片死一般的寂然。
裴无洙整个人跪在嫣娘子的尸体身边,脑子里嗡嗡地响着,却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普通思考都无法正常作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前一刻还对着自己言笑晏晏的女孩儿,心中竟决然如此,下一刻说没了就没了……
裴无洙很难不让自己去想那句““李公子,今晚您若是不来,我或许就如此认命了”
——裴无洙不来,嫣娘子,不,洛青园或许就不会死了……
是她害死了一个鲜活的、才刚刚十六岁的柔嫩生命……
“你设计好的是不是?”裴无洙茫然回头,撞入眼帘的是郑想暴怒到扭曲的正脸,郑想恨得咬牙切齿,怒骂裴无洙道,“你和那个贱人设计好了来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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