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原来挖了坑在这里等着呢!
中了埋伏的庄家妯娌冷汗直冒,几乎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下去了。原来在端王妃眼里,两次未被相走的姑娘,便是那歪瓜裂枣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秦蓉蓉相貌柔美,纵然她的身上少了些大家风范,但柔媚动人的女孩子最惹男子喜欢了。两次春日宴都有不错的大户人家来提亲,但庄老夫人一心想替外孙女挑个好人家,又有份私心,想让秦蓉蓉嫁入庄家。
再加上秦蓉蓉心气高,不想草草订了终身,故此她的婚事一直悬着。
庄三夫人眼珠一转,稍做思索便道:“王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每年上门向蓉蓉提亲的公子着实不少,奈何这儿女的婚事,还是父母做主的好,妾身们岂能擅自做主。”
绕了半天圈子,庄大夫人怕再绕下去,天都亮了,话题就直奔那中心而去:“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今日好好的日子,不但险些丢掉小命,还因此出了个大丑……姑娘家脸皮薄,这要是一个想不开……”
“王妃见多识广,能否给妾身们支个招?”
秦蓉蓉在广丰楼出乖卖丑的事,端王妃知之甚详,如果不是与自己的儿子扯上关系,这种事她只会一笑置之,不予置评。
她搁下瓷盅,朝一旁垂首屏息侍立的嬷嬷挥了挥手:“去问问你们世子爷,我不好替他拿主意。”
庄家两妯娌对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得一刻,嬷嬷回转,附耳向端王妃禀报了一番。
端王妃微微皱了皱眉,脸色瞬间沉了沉,很快又恢复正常,对两位庄夫人道:“我们世子爷一日大似一日,身边却一直缺个细心体贴的房里人,倘若庄家没有意见,待秦姑娘伤好后,本妃派人去接了秦姑娘过来。其它的,要等世子爷大婚了再说。”
房里人?
既没名又没份,两位庄夫人多少有些失望,这与她们预先设想的目标相差甚远。不过王妃的话也没说死,世子大婚后,看来是要给个名份的,只是不知道是侧妃还是姨娘。
“当然,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庄老夫人不愿意,本妃决不勉强!自当送上厚礼给秦姑娘陪罪。”那种要秦蓉蓉爹娘做主的鬼话是糊弄不过端王妃的,她单刀直入,一针见血的提到能左右秦蓉蓉终身大事的人。
话说到这份上,两位庄夫人不敢再掠端王妃的锋芒,马不停蹄的走了。
待客人走后,端王妃轻轻一笑,朝自己保养得宜的玉指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我们世子爷在想什么?我就不信,他会真踩了人家的裙子。”
周羿的贴身侍卫也不知道主子在想些什么:“世子,属下在暗外看的一清二楚,那条裙子分明被卫家小姐做了手脚,世子爷一向英明神武,怎么不当场揭穿她的把戏?”
周羿紫衣黑发,脸戴黄金面具,懒洋洋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淡淡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将面具镀上了一层银辉,显得比白天诡谲了几分。
秋千荡来晃去,他一头光亮可人的黑发随风飘扬,衣袂蹁跹舞动,好似要乘风归去,对侍卫的话仿若未闻。
“世子,你明明没踩那条裙子,只要一动不动的站着,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你为什么故意走动?将罪名主动顶了下来?”沉默寡言的主子有一个聒噪无比的侍卫,也算相得益彰。
没人回答他,周羿仿佛睡着了。
侍卫再接再厉:“世子,你是为了保护卫家小姐吗?可她不是你的仇人吗?”上次在桃花林,世子无意中着了卫家小姐的道,为此身子不适了好些天。按世子睚眦必报的个性,不是应该十倍百倍的找回场子吗?
“世子,你是不是觉得那秦小姐生得漂亮,索性将计就计抱得美人归?可是不对啊,那会她要跳楼,你不但自己不拉,还不许侍卫们帮忙。”
“闭嘴,爷不过是添个丫鬟而已,你就聒噪到现在!爷要做什么,爷自个心里有数!”有这种八卦天性,且喜欢浮想联翩,嘴巴一刻不得闲的侍卫,周羿想要图个清静,唯有伸指点了他的哑穴。
世界安静了。
……
庄府。
秦蓉蓉的香闺宫灯高挂,女人云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而这里最少都有十个女人,你三言我两语,正说的不亦乐乎。
“蓉蓉,虽说你今天受了不少委屈,不过这结果也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舅母先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庄大夫人匆匆忙忙回来后,将端王妃的意思传达给婆婆,庄老夫人听后,点了点头,于是不到一刻,整个庄府都疯传秦小姐要嫁给端王世子做世子妃了。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都羡慕秦蓉蓉走了狗屎运,明明是一件丑事,最后弄得她可以风光嫁入皇家。
庄家的小姐们,都妒忌成兔子眼了。
但过了一会儿,众人才搞清楚,不是嫁给世了做世子妃,只是做个房里人。于是又是说什么的都有。
听到大舅母对自己道恭喜,秦蓉蓉真是百感交集,她在庄府忍辱负重住到现在,为得就是自己的婚姻大事,现在结果虽不如人意,但对目前的她来说,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谢谢舅母,蓉儿劳舅母操心了。”她忍着浑身的伤痛,轻声向庄大夫人道谢,娇媚的脸上苍白的如血色,弱不禁风的样子真是楚楚可怜。何况还带着一身的伤,狼狈中倒显出几分凄艳来。
“好好养伤,虽说暂时只是个房里人,但你若好好服侍世子,日后争取早日替世子产下一男半女,那就比什么都强。”毕竟是过来人,庄大夫人一切从实际出发。
待屋内众人都走了以后,秦蓉蓉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只觉得头顶的满天阴霾都已散尽,展开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片铺满鲜花的锦绣前程。
“小姐,你今个真是太冒险了。”小亭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药过来:“即便要让凌若雪明白你的心意,吓唬吓唬她就好,何必真跳呢?”
“是啊,伤着肺腑不说,还伤了一条腿,胳膊上的口子又深又大,以后少不得要留疤……”想到小姐额角还有一道疤痕,小兰闭了嘴。
秦蓉蓉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胸口,又摸到额头的旧伤,想到差点断掉的右腿,还有胳膊上不知被什么挂破的血口子,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冷怨毒的光芒,好心情顿时消失不见,恨恨地道“我哪里是要真跳啊?”
两个丫鬟均是一怔。
“我早盘算好了,翻过凭栏的时候,我只要假装用手扒住栏板,人是掉不下去的,到时丫鬟婆子和护卫自会来救我,再不济,周世子也会救我,谁知……”
谁知弄巧成拙,该来救她的人一个也没来,凌若雪那个贱人却突然抓住了她的脚踝,害得她吓了一大跳,手下一个落空,什么都未抓着……
后来更倒霉,她吊在半空中,生怕凌若雪放开她,便挣扎着去够旁边的一根柱子。那柱子其实离她有段距离,但她心存侥幸,以为抱着柱子比在凌若雪手中安全多了。可没料到她柱子没抱到,凌若雪的手却滑了……
总结起来就是:“那个贱人跟我天生不对盘,沾到她我就倒霉。”
小兰说了句公道话:“不过,这次若不是她,小姐没这么快心想事成哦!而且,看她那样子,似乎相信小姐的话了。”
秦蓉蓉得意的一笑,觉得身上的伤都不疼了。凌若雪信也好,不信也好,现在都不重要了。如今她已是端王世子的人了,不日就会随着端王世子启程回京,从此过上豪门贵妇的生活了。
虽然只是个房里人,但以她的手段,到了周羿身边细心规划,好好经营,想要的一切都会手到擒来!
想着想着,差点得意望形的笑出声。
小亭见她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由打趣道:“前一段日子小姐还心心念念想嫁卫少庄主,这么快便改弦易辙了。”
秦蓉蓉略带得色的嗔了她一眼,面带笑容的不再理她们。
她是想嫁卫离,但更多的是想借卫家摆脱镖师之女的身份。她一直视庄家为跳板,何况不是视卫离为跳板。
可是,自打庄静雅座的事败露,她就明白自己与卫家无望了。说起这件事,也是自己的错,可谓百密一疏,居然相信了卫离故意散发出来的假消息,骗庄静雅雇凶杀人。
庄静雅一个大家闺秀,哪懂这些事,一切都是秦蓉蓉传信让她老子帮的忙。这计划本来就铤而走险,错漏百出,幸得有陈知府一家鼎力配合,才算得已实施,但结果却还是上了卫家兄弟的当。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如果只有凌若雪从中做梗,秦蓉蓉相信自己还有几分胜算,但加上庄静雅,她能把自己择清就不错了,哪还敢奢望嫁给卫离?
恰好在她一边想方设法的洗白自己,一边在寻找新目标的时候,端王世子出现了。于是,一心想钓大鱼的秦蓉蓉立刻看到了新曙光,精神抖搂起来。
好不容易求了庄老夫人,获得了去广丰楼的机会,就是为了能与周羿搞个偶遇。混个脸熟之后,其它的事情可以慢慢图谋。
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受她控制——假跳楼变成真坠楼,掉裙子这种窘得让人想死的事居然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总之一句话,她秦蓉蓉逆袭成功了!
……
相较于秦蓉蓉的春风得意,解人裙子的若雪童鞋的处境就不多美妙了。
卫离面如冠玉的脸,从见到周羿抱着她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晴过,阴云密布,狂风乱卷,随时都会电闪雷鸣的下大暴雨。
回到家后,打发走了摸头不知脑的娘,他拉着若雪一路疾走,进了自己的墨渊居,摒退下人后,便大马金刀的坐下,摆开三堂会审的架式。
“既然要出去走走,为何不带丫鬟?”
“带了。”凌若雪早知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回来的路上就把腹稿打好了:“我不带丫鬟,娘怎么放心让我一个人出去呢?只是后来周羿那混蛋想害我,故意把我的丫鬟打发走了。”
“哼,了不得了,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见涨啊!无论谁都看得出他想救你,你却说他想害你。大哥自问眼睛没瞎,这点辩别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卫离冷冷的斜睨了她一眼,眼中乌云弥漫,浑身散发着阴冷霸道的气息。
“……”凌若雪很是无语,心想,这难道是解人裙子的报应?
卫离见她不说话,幽深的眸子更显暗沉,但被他微沉的眼敛遮去,让人看不出端倪:“心虚了,无话可说了?他和你聊了那么久,都聊些什么了?你们两个是不是越聊越投机,觉得相见恨晚啊?”
心中醋意翻腾的男子,被妒火蒙蔽了眼睛,一副咬牙切齿,咄咄逼人的模样。
“哪有聊很久?他指责我藐视皇族,我不过就同他辩论了两句而已。”觉得卫离又开始各种看自己不顺眼了,凌若雪吡牙,暗自叫苦不迭。
这时候的卫离与平时言笑晏晏的模样判若两人,她觉得他有些失去理智了:“我和他话不投半句多,且两看两相厌,没打起来就是万幸了,哪有可能相见恨晚?”
“真有那么看不顺眼的话,那他怎么不救秦蓉蓉,反而要救你?以他的身手,要救秦蓉蓉简直易如反掌,哪会轮到你来逞这个英雄。”卫离直言指出不合理之处,倒是就事论事。
说到这个问题,若雪就理直气壮了:“所以我说那家伙别有用心啊,他安的什么心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心。”
卫离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道:“那秦蓉蓉要死就让她死,你自己不要以身犯险就好。”
感觉他身上的低气压已慢慢消散,若雪点点头:“她就算跳下去也不一定会死,二楼到一楼并不高,除非点子特别背的才会一命呜呼。她不过是当着周羿的面演戏罢了。”
卫离微微颌首,脸色稍霁,然后拍拍自己的大腿,双臂一伸:“过来!”
“你又要干嘛?”明知过去没什么好事,若雪觉得自己傻了才会过去。
卫离眯起桃花眼,一脸威胁地看着她,眉宇间的冷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不过来的话后果自负!
“那次不是说好了,我长大了便不抱的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若雪磨磨蹭蹭的向他走去,一脸忿忿的指责他。
卫离唇角微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你现在不是还小吗?所以我不算出尔反尔吧?”似不耐烦她磨磨唧唧,大手一伸便将她拉了过来,并不是很温柔地将她抱坐在腿上。
若雪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整个人一个机灵,瞪着他脱口而出:“我在你眼里,什么时候才不小?”
防着他抠文嚼字,断章取义,又忙补充道:“换句话,我在你眼里,多大算长大了?请具体到年龄?不要企图敷衍搪塞我。”
人抱在怀里,卫离的脸色又好看了一些,一只手揽着她,一只手顺着她光滑若水的青丝,漫不经心地道:“非要用岁数来形容的话,你在我眼里,一百岁之前都是小孩,至于大,等你过了一百岁,那就大了。”
“我去——居然跟我玩文字陷井?”若雪不淡定了,这整个就是一个大骗子,她还寻摸着过了十三,应该够他所说的成大人了,没料到离他的标准差了不止一点半点,足足差了八十七岁……
这日子没法过了!
若雪一脸悲愤,成日跟个黑心肠又喜欢在字里行间做文章的人生活在一起,那得有多高的智商才够用啊?!像她这样的粗线条,平时粗枝大叶惯了,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坑了,说不定被他卖了,还乐呵呵地帮他数银子。
一想到自己傻不啦叽帮他数银子,还是自己的卖身银子的那种画面,若雪顿时就有一种想要自戳双目,不愿苟活的冲动。
但她又没法找他理论,谁让她那次粗心大意,忘了跟他定年龄呢。
真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她心里默默地流着宽面条泪,背景音乐是哀怨的二胡独奏,配上秋风瑟瑟,黄叶枯草翻飞的画面,倒也应景。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卫离一脸关切地望着她,认真地道:“你放心好,大哥绝对说话算数,一旦你过了一百岁,我保证视你为大人。”
啊呸!一百岁,姐红颜枯骨,都不知死多少年了,你就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吧!指不定你心中正暗爽呢。
“我认为姑娘家过了十三便是大了。”虽然在现代十三岁还是个小屁孩,但在古代,姑娘家十三都可以嫁人了。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咱们的标准好似不尽相同呐。”卫离摊摊手,说的一脸惋惜,仿佛很无可奈何似的:“真是的,上次订条约的时候,咱们都忘了说自己的标准,现在条约早生效了,要说什么都太晚了。”
他重重的喟叹一声,懊恼的无以复加,还很郁闷地咬了她的小手一口。
“……”若雪默默画圈圈诅咒他活一千年,其实她早料到他会用这招来对付自己,说出来只是让自己死心罢了。
突然间又想到另一款约定,但已经不抱指望了,约定是个屁,保不齐他又设了什么埋伏等着她自投罗网呢!
她不想让自己更绝望,抱着得过且过的心理,阿q的安慰自己,等我想到对付他的办法,再来收拾他不迟!
而且,这会子说了一会儿话,卫离的脸上又有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如画的眉目渐渐舒展开来,看样子周羿的事情已经成了过去式了。若雪也就不想再和他闹的不愉快了,正要提出回桃花坞了,外面却响起卫云的声音:“少庄主,有人送了礼物来……”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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