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想就这么自己一步步走回三楼去吗?——刚刚下楼也是爸爸自己走的吗?”
后一句她间接询问的是阿远。
杜廷海揽过话头:“我没事钰姑,爸爸就是不想让自己像个废人, 躺了这么多天, 不能还要人抬上抬下。”
杜允慈闻言不禁再次心酸。他还不到四十岁, 经历一次心力交瘁的牢狱之灾又遭受疾病的折磨, 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面上她如往常那般不轻易对他显露难过, 蹙眉佯装生气:“可没人拿爸爸你当废人, 你只是一个病人。病人该有病人的自觉, 哪些事情暂时不能逞强就不要逞强, 向人求助又不丢人。难道你不想尽快好起来吗?‘病’字讲究的不就是‘养’?”
最后一句话,是他当年亲口用来“教训”她母亲的。如今被她用来“教训”他, 杜廷海生出一股幸福的宿命感。轮回吧,父母和子女之间照顾与被照顾的调转。生病以来,最令他欣慰的便是享受到了从前她对他的亲昵,仿佛他们父女之间消弭了所有隔阂。
“好好好, 我们钰姑说了算, 爸爸都听你的。”杜廷海笑了笑。
角落里,蒋江樵的眼神阴沉沉。
回到三楼,杜廷海松开大壮,由大壮的后背滑落坐到床上。
杜允慈帮他将外套脱下拿去衣架挂起。
阿远给杜廷海的身后垫好靠枕,看了一眼杜允慈, 默默跟着大壮出去了,将空间和时间留予他们父女俩。
杜允慈瞥了眼消失在门外的阿远的身影,没有说什么,转而走去倒了一杯热水,再折返床边塞到杜廷海的手心里:“天气越来越凉了,现在还是晚上,你到花园里透气竟也不戴手套。或者让仆人送至手炉来也行啊。”
“好好好,爸爸下次不敢了。”即便最后没有亲自爬楼梯,先前走的那些路也令杜廷海尚微微有些喘,他提议说,“要不这样吧,我把我的卧室先移到一楼去,随便腾个房间给我睡,我进进出出就不必爬楼梯了。”
一楼除了办公场所可都是家中仆役的住处。虽说杜允慈并不讲究阶梯尊卑,但让自己的父亲和仆役们同住一处,她根本过不去心里那道关。她果断否决掉:“别了,自己家里,你还怕什么麻烦?就让大壮背你。以后大壮专注来帮爸爸你的忙。”
杜廷海反对:“不用非得大壮,家里不是还有其他年轻力壮的仆役?大壮是聘来给你当保镖的,调来我这里算怎么回事?我不需要。你自己出行带着。”
杜允慈撇嘴:“反正只有大壮代替我守着你我才能放心。出行我有其他可靠的保镖,爸爸你就不用为我操这份心了。”
杜廷海猜测:“……其他可靠的保镖是江樵的随从?”
杜允慈点头。
杜廷海默了默。他迄今为止对蒋江樵真正的底细还是没有搞清楚。他也没打算向她探究了,他看得出来,她如今是喜欢蒋江樵的。她既然喜欢蒋江樵,那他自然没必要多问。
那日蒋江樵来狱中,让他将杜家的一切转给杜允慈,他其实抱的是赌一把的心理。彼时他很清楚即便他坚守到底,杜氏也危险,按照蒋江樵的要求签字,他好歹有一线希望。事实证明,他人生中做的最大的买卖,赌赢了。
也因此,杜廷海彻底信了他的话:他爱允慈。
杜允慈瞧出杜廷海的欲言又止,主动问:“爸爸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杜廷海伸出一只手,和从前一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们钰姑现在是不是每天都很幸福?”
杜允慈也和从前一样挽住他的臂弯,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一家人平平安安团团圆圆,女儿当然幸福。”
杜廷海又问:“还会做噩梦吗?”
她并未告知过他他在噩梦中的生死。杜允慈捺下心底的哀伤,摇摇头:“不做了。”她含笑说,“我之前离开霖州,算起来其实是一种逃避,逃到外面去了,还是免不了牵挂担心。但我回来霖州直面之后就发现,一切是可以解决的。你看现在我好好的,杜家也好好的,和噩梦中不一样。”
杜廷海轻轻点了点头。
静默少顷,杜允慈坐直身体:“对了爸爸,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杜廷海:“你说。”
杜允慈:“我打算让阿远也跟着福伯学点东西。”
杜廷海多少有些诧异:“钰姑,你就不怕阿远他动歪心思?”
杜允慈先把丑话讲在前头:“我没有想接受他当我的弟弟,我姆妈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不会有弟弟的。”
继而她微微抿唇又说:“但我可以允许他住在杜家孝顺爸爸你,我也可以允许他学点东西以后在杜氏工作好有个养活他自己的营生。在这之前我会先把他身边的容妈想办法赶走。否则他即便现在没学坏,日子再久些怕是也不可能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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