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被蒋江樵灌第三碗药。她只庆幸,情况比上一回见完人彘要好许多。
杜允慈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再喝药了。
蒋江樵也没逼她,将药碗递给映红。
映红不知道杜允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原本已经在杜允慈的隔壁房间睡下了,突然察觉动静,起了床,就看到杜允慈是被蒋江樵抱回来的。
见杜允慈依旧两眼无神不出声,映红一边哭一边不断喊“小姐”。
杜允慈实在觉得嘈杂,轻轻颦了眉。
蒋江樵要映红先退出去。
映红不听蒋江樵的。
杜允慈这才发话,让她现在外面守着。
映红才说:“小姐你如果有情况一定喊我和大壮。”
杜允慈点点头。
蒋江樵坐在床边静默地注视她,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
房间里被他点了香炉。不过香炉里的飘散出的香气并未完全掩盖他身上掺杂着酒气的药香。显然他刚刚喝了不少。
半晌,还是蒋江樵先开口:“荣真来看过你,又去睡了。”
无关紧要的话题。
杜允慈便主动探究:“那颗心是人的还是动物的?——别骗我,再恶心我也要听实话。”
蒋江樵的答案并未出乎她的预料:“人的。”
杜允慈又一阵犯呕:“你们荣帮是变态扎堆吗?你四弟怎的送你这样的生日礼物?”
蒋江樵的反应竟然是:“变态难道不是你对我的专属称呼吗?”
杜允慈险些噎住:“你有病啊?这又不是好话?”
蒋江樵有板有眼:“你既然用来骂我了,就属于我,就不能再用相同的词评价其他人。”
“变态!”杜允慈不和他胡搅蛮缠,继续问,“到底谁的心?”
“我姑姑。”
结合他现在平静的神色和之前在餐桌上同样无动于衷的表情,杜允慈判定他和他的姑姑应该毫无感情可言。没准还有仇。下意识瑟缩一下,她再问:“你姑姑得罪你四弟还是得罪你了?”
蒋江樵给她掖了掖被子:“我父亲要把我母亲卖去妓院时,我向我姑姑求救过,我姑姑没管。”
杜允慈一下没接住话茬,久久无言。
镜片后,蒋江樵深黑的眸子古井无波:“你还想知道,我就说。不想知道,你就休息。”
杜允慈不清楚究竟自己什么想法:“你背后还有多少事情?”
蒋江樵的拇指徐徐摩挲她的脸颊:“那时你说要了解我的全部,我给你了解的权利,一直算数。但中途好像是你认为没必要再继续了。之前我不知道可以从哪儿开始告诉你,我说过我自己也不完全了解我自己,无法回答你具体有‘多少’。你应该也无从下手该从哪儿开始了解我。如今来了上海不算坏事,你我都比较有头绪,遇到一件,你问一件,我说一件。”
杜允慈安静须臾,重新找到切入点:“你父亲为什么要把你母亲卖去妓院……”
“我父亲抽大烟,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最后剩下我和我母亲。”蒋江樵的语调无变化更无起伏,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所以荣帮的烟土生意我不碰,并非因为我有多高尚,纯粹是我小时候的经历让我不乐意。遇到荣真以你为威胁要我帮忙牵线搭桥的情况,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但你不乐意,我便也可以出尔反尔。”
杜允慈隔了好几分钟才再次开口:“你母亲后来真的被卖了……?”
“没有。”蒋江樵眼睛眨了一下,“我杀了他。和我母亲走了。”
杜允慈哑口。这就是葆生说的他跟着他母亲逃难来的上海?
蒋江樵的拇指停在她的嘴角:“是不是更让你觉得我丧心病狂?”
说实话,杜允慈整个思绪是凝滞的,可能因为他的概述过于简洁并无详情,可能因为她对他变态的承受力变强了,她当下没有明确的情感偏向。
蒋江樵在她的沉默中走去倒了杯水,折返回来问她要不要喝。
杜允慈摇头。
蒋江樵自己喝了,喝完后他取下他的眼镜,阖眼揉了揉太阳穴,径自道:“我母亲没进妓院,不过我前些年送我姑姑进去了。我四弟此举无非是想向我证明,他已经知道我来上海之前的底细了。”稍一顿,他轻嘲,“如果不是我四弟横插这一脚,我姑姑的命还长着。”
杜允慈下意识将身上的被子拉高到自己眼睛下面为止。
蒋江樵复睁眼,目光逡巡在她的脸上:“我不是在间接地威胁你。”
杜允慈完全不害怕是假的,但又并没有从前那么害怕:“但你保证不了不会伤害我身边的人,对不对?”
蒋江樵忽地笑一下,伏低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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