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子到处都写着“凶宅”。
弗洛伊说:“我们来这儿后过了个侦查,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除了地上这摊血。”他一本正经地补充了一句,“emmm大概率是杀鸡留的血,问题不大。”
拜尔打了个寒战:“神特么问题不大!”
弗洛伊莞尔:“对我们的现状来说,没有挑挑拣拣的余地,这个小镇很奇怪,人口很多,空房子很少,街头有不少流浪汉,远远地超出了一个城镇的承载上限。与其在这儿枯耗着等死,他们不会想着离开这儿吗?”
“那个救了我们的小姑娘,三令五申让我们不要动离开这里的心思。之前在酒馆,酒保路德也说过,这里的人没法离开。”沈凛说,“他还说过,神明赐予了他们更不易衰老的面容,所以这种情况不难理解。”
他冷静地分析道:“城镇资源有限,但人的寿命却很长,繁衍也在不断地继续,越来越多的人争夺这些有限的资源,总有人会被淘汰。但我想,让这一矛盾暴露出来的原因是十年前,我记得酒馆里有人说过,十年前的仪式失败了,外乡人没有给足他们物资,让这十年物资短缺暴露得更加彻底,除此之外,我想还有部分原因在班森身上。”
“班森是这里的神父,地位不次于镇长,”弗洛伊接着说,“我打听了一些他的消息,他自称是被神选中的使者,拥有比一般人更长的寿命和更英俊的样貌,有超越镇长的特权,可以随意处死任何镇民。”
“是的,班森负责和外乡人交易物资,掌握了大部分的资源,因此拿捏着镇民的性命。”
沈凛对班森有种天然的憎恶,他顿了顿继续说。
“常规资源镇民们还可以自给自足,但像药物、煤炭、棉花这种他们没有获取的渠道,只能从外乡人那里获得,尤其是药物。我想,根据这个可以推测出来,我们乘坐的那艘游轮上应该载着多伦纳用来交易的物资。”
“但是船触礁,沉了。”拜尔眨了眨眼,“多伦纳失去了交易的物资,所以他害怕地藏起来了?等等,有没有可能是他回去又弄了一船的物资?”
“那艘船那么大,承载着足以供应一个小镇十年日常所需的物资,即便是多伦纳身处的海诺家族也没有这样的实力在短时间凑齐这么多的物资。”娜娜摇头否认,“他一定藏在这座海岛上,因为没法向班森交代,一时不敢露头。”
沈凛蹙了蹙眉,问道:“他为什么不去找‘信使’,他对海诺家族是绝对的忠诚。”
众人陷入沉默,都找不到一个能够解释的答案。
“除非……”过了片刻,沈凛几乎和晏修一同时开口,“这里有让他更信任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众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会是……什么人?”娜娜缓缓开口。
弗洛伊声音凝重:“丢失的那个祭品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陷入沉默,这是他们需要调查的东西,比起这个,更让他们忧心的是,有关仪式的事情还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他们因此而分外沮丧。
说白了,小镇如何发展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干系,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刃是这个游戏的要求——他们必须要找到多伦纳,找到仪式究竟是什么,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活下去。
在一筹莫展的困境中,沈凛沉着地开口:“我想去图书馆看看。”
他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望向弗洛伊:“你要和我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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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乡的图书馆,坐落在芙蓉街上,与大教堂毗邻,这条街比沈凛走过的都要干净整洁,沿路种着高大的梧桐树,空气里有淡淡花香。
穿着华丽的富人们在这里闲适地散着步,仿佛其他街巷因疾病或饥饿而走向他们的灾难不复存在。
图书馆就坐落在这条街的尽头拐角处。
弗洛伊和沈凛并肩走着,他眼镜下的目光落在沈凛的侧脸上,KP赋予了这个少年非常出色的五官,但在他印象里,他本身的样貌毫不逊色。他想起之前沈凛在游戏里表现出来的样子,总觉得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曾发生过很多离奇的、远超乎他想象的事情,才能让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处变不惊,而且时刻相信一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张了张嘴,问道:“为什么想去图书馆?”
“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代,图书馆都承载了一个城镇的历史,我在教堂的彩绘玻璃上看到了他们侍奉的神明,那是一个从卵中诞生出来的……”沈凛琢磨出了一个合适的词汇,“异种,它长得非常奇特,身子像蜘蛛,八足是触手,复眼是鳄鱼那样的立瞳,我想知道这座小镇和它的历史,更重要的是,我觉得羊皮卷上的文字也许是这座小镇最古老的文字,是他们传承来祭祀神明的仪式书。”
“你太聪明了!”弗洛伊赞叹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不过,这里的文化已经交融了,人们总是会自发地往更便利的方向发展,这种古老的文字能不能留存下来是个很难说的事情,更何况,像是这种偏远小镇能有多少独属他们自己的文字记载?”
“也许是比较困难,”沈凛毫不动摇地说,“但只要有解读羊皮卷的可能都值得尝试。”
弗洛伊点了点头,看着沈凛笑了起来:“真幸运这次有你这样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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