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放苍白的脸色,陌生又可怕的伤口,那些留在他身体上丑陋的痕迹,全都让她心痛到窒息。
她总以为左放是没事的,他总会好的;他总是在她面前笑,总是对她撒娇,总是让她看见他最温暖的一面;她甚至还怪过他,为什么总是粘着她,让她受同学的非议和白眼。
可司澄从来不知道,为了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她,他究竟掩去了多少痛苦。
“这两年左华兴不在左家,你和左放的关系日渐亲密,他也终于开始好转。”孟舟说累了,喝了一口饮料,已经不冰了,刺激的气泡消散之后,只余满口甜腻,惹得他皱了眉。
“要和你一起去上学,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司澄摇头。
“这意味着他终于第一次有了自己想要活下去的愿望。他想抓住你,抓住他生命中可能唯一一次能够走进阳光下的机会。”孟舟说:“你还记得那次你来找我,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这或许是他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
司澄记得。
那时她只以为他是在说如果左华兴回来了,就没这样好的机会可以让左放能够自由活动,但现在看孟舟的表情,却好像并不止于此。
“答应他去上学的时候,我是在赌,赌你能在左华兴回来之前扭转他的心理状态,毕竟那时候他已经好了许多,只要你和他一起努力……”孟舟弯腰,大手展开扶住镜框两端,司澄看见他眼角一闪而过的疲惫与苍凉,“但我没想到左华兴回得这么快。”
只差一点,真的只差临门一脚。
孟舟被周明贤叫去左家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左放眼窝深陷,眼下乌青。
常人或许很难想象,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在短短三天之内变成如此萎靡病态的模样。
左放看见他,苍白开裂的唇角竟撑起了一丝笑。
孟舟当下心头一紧,快步上前。
他拉着左放的手,俯身听见他气若游丝地说:
‘我,尽力了。’
孟舟说完这个,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是自责,也有遗憾,更多的还是心痛。
司澄的眼泪砸在病例中左放的照片上。
她一字一字问:“他,会变成什么样?”
孟舟摇头:“我不能确定。”
不能确定是什么意思,司澄不知道。
但她现在回想起左华兴那天跟她说的话,越发不能理解,他分明是早就知道了左放的病情,为什么还要做那些事情去刺激他?
如果左放真的一辈子都陷在那样失控的状态里……
司澄不敢去想。
那天他坐在窗台上的时候,他心里一定很挣扎,一定很犹豫。
他想结束让他觉得痛苦的一切,可他还记得她上司斐声的车之前跟他说的话。
‘不许乱跑,乖乖等我回家啊。’
他真的很乖啊。
他那么乖,可左家给他的东西却太痛了。
司澄到现在还记得左放冰凉的手指擦过她额头的那一瞬他指尖的触感。
他那样软在袁叔手里,眼神涣散没有焦距。
那样失去了灵魂与生气的人不是左放。
“也许他会好起来,也许他会和之前一样时好时坏,也许……他会永远陷在发病的状态里,直到……”
孟舟说了三个也许,后面的没有说完。
司澄却已经明白了。
她的左放或许会一直陷在那样失去灵魂的状态里,直到生命结束,或者,由他终结。
司澄泣不成声。
“可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爷爷他为什么要这样无声无息地将阿放带走?”
司澄此刻很恨左华兴,非常恨。
是因为他的固执和偏激才让左放陷入了无法回头的地步,现在他又以这样的方式他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究竟想干什么?
孟舟深吸一口气,起身给司澄拿了面巾,再坐下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冷淡了许多。
“或许,他是因为愧疚吧。”
在司澄刚刚住进左家的时候,左华兴天天看着活泼可爱的司澄和沉默孤僻的左放,才终于开始正视也许左放是真的生病了这件事情。
他和常毅行谈过许多次关于左放的治疗,但常毅行能给出的建议无外乎让左放多接触集体,让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刺激他。
而这些,都是左华兴做不到,或者难以做到的。
直到那天左放因为司澄突然失控,常毅行想到了一个办法。
自闭症的患儿通常有情感淡漠的问题,他们不会亲近别人,甚至对父母也不会产生依恋的情感。但其实他们并不是没有这样的情绪,只是因为各种复杂的原因克制了这种情感的表达和体现,或者很难产生这种情感。
而司澄那时正好误打误撞地将这种封闭打开了一道缺口。
这时候如果有一个人能进去,牵住左放,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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