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自己,才慢慢将额头抵在她小臂上,虚虚的贴着,低声像是求证似的又问了遍,“我是不是病了。”
宋景害怕,怕自己变的不像自己,说出的话连音线都是抖的。
翎陌示意殿内众人退下,她垂眸站在宋景面前,抬手将掌心轻轻搭盖在他头顶,哑声说,“阿景,别怕。”
宋景猛地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
这个称呼他已经有接近八年没有再从翎陌嘴里听到过了。
熟悉的声音唤着最亲昵的小名,宋景一下子像是回到小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跟翎陌撒娇,哭着告诉她自己受了哪些委屈。
宋景手指僵硬,慢慢松开翎陌的衣袖,改成用手环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小腹中,满是哭腔的声音闷闷的跟她说,“三姐姐,我怕,阿景怕。”
翎陌掌心贴着宋景后脑勺,心里跟被重锤砸过似的,一阵塞过一阵的闷疼。
她最见不得宋景哭了。
以前宋景偷懒不好好写字,太傅作势要打他掌心,他就往自己怀里钻,脑袋藏她衣袖里,戒尺还没落下来,他就已经开始说疼了。
翎陌想着他白嫩的手心,以及豆粒大小啪嗒啪嗒往下掉的泪珠子,伸手拦住太傅,说我教他。
不管他学成什么样,自己肯定不会打他。
宋景这一手字,其实就是跟她学的。
他在太傅面前滑头不认真,在她面前却能老老实实的坐上一天专心练字,手腕疼了也只是松开笔甩两下接着写。
一天下来,屁股都坐红了,晚上睡觉都是趴着的。
太傅听说这事后直呼稀奇,说翎陌将来可为帝师,因为朝堂上下仅她一人能降住小阿景。
那时候翎陌不觉得宋景难带,她还认为是太傅的教育方式有问题。阿景那么乖,她放个箩筐撑支杆他自己就钻进去蹲着了,哪里用的着降。
那时候就招人疼的宋景,如今更招人疼。
翎陌轻轻拍着宋景消瘦的背,怀里人怕她跑了似的收紧胳膊箍住她的腰,霸道劲十足。
她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心尖满是酸楚,这些年里没有自己,他都是跟谁哭?
若是两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宋家没有那所谓的诅咒,现在怀里的人是不是就不用穿上这身龙袍?是不是年底及笄就该许到她翎家。
翎陌思绪飘远,忽然就想起八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她刚满十六岁,老太太身体已经不好,问她有没有看中哪家公子,自己趁着还能走动可以替她去问问。
别人嫁不嫁的先不说,心里总得有那么一个。
翎陌没有想娶的人,心里也没有什么公子。
“陌儿是怕娶了别人后,阿景同你闹吧?”老太太拄着拐杖笑,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些许锐利,微微摇头说,“那孩子同你太过亲近了,不是什么好事。”
才六岁的小阿景看翎陌看的紧,若是知道她同别人比同自己好,肯定要气上两天不肯吃饭。
翎陌想起他鼓起来的脸颊就笑了,“他拿我当姐姐,我也看着他长大的,我若是真娶了旁人,也会待他好。”
老太太听了这话就只是摇头笑,说,“陌儿你怕是不知道,旁人六岁想的都是玩泥巴,宋景可不一定,他人小,却鬼精鬼精的,毕竟是宋家的血脉,骨子里就带着薄情寡义的算计。”
“我们同皇家不该这么亲近,他对你也有可能是蓄意接近,因为将来这朝堂是你与他的。这话我同你说过诸多次了,你总是对他不设防。”
老太太咳了两声,拉着翎陌的手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男子不甘屈于人下窝在后院一辈子,便用他姐姐的名字在外行走。
当时朝廷不作为,皇帝昏庸百官怠政,下面百姓苦不堪言。
这时候有人揭竿而起,这男子心中有正义,带着家里银钱也参与进去。
他有头脑有能力,武力上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派兵布阵他却在行,加上银钱多,很快便混到了上层。
当时揭竿起义的头儿对他很是欣赏,说要结拜金兰,将来这江山两人平分。
那时候男子没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头头也没看出来,两人每日在一起讨论的都是正事,从没有过其他想法。
但所有东西都耐不过岁月。
后来时间一长,两人彼此欣赏互生情愫,男子坦言自己真实性别,两人水到渠成的在一起。
又过了几年,那江山真被两人打了下来,头头登基为帝,本来许诺好的一分为二的江山迟迟不见她再提。
她花言巧语将男子安抚下来,扭头却娶了另一个权臣之子。
那权臣儿子的外祖父家是苗族的,他得来一种叫做“忠”的蛊虫,被头头不动声色的喂给男子。
“忠”向来是苗族女人喂给自己夫郎的,为的就是保证他的忠诚,早些年听闻就已经消匿了。
因蛊虫是雄性,所以宿主平时不被允许抛头露面见太阳,否则蛊虫啃噬身体,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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