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粟等人一离开,红发狐妖便撇撇嘴,暗道:一只猫妖罢了,纵然修成妖帅又如何?哪怕是遇上他这等修为不高的狐妖,一样得客客气气的。
而被他瞧不上的钱粟此时也道:“还好这猫妖真得了什么照祝的传信,否则突然回了妖城,我们还找不着理由。”
钱粟便是青连镇上的钱书,但钱书已被阮酒斩杀,此时行走在妖城中的,当然是景岳。
那日他驱除了湖中妖气,便幻化为钱书的模样,又在青连镇住了几日,确定没有别的妖物混在人族中,这才放心潜入了妖城。
他身后美貌的小娘子道:“妖城中有许多小城,我们所在的城叫做莫都,照祝乃是莫都城主,狐族妖帅。”
小娘子乃是秦燕支所扮,他对钱粟使用过催眠术,对妖城的情况多有了解。
他身旁的小丫鬟崇敬地看着他,“秦真君,你真厉害。”
秦燕支:“嗯?”
小丫鬟扯扯身上的衣衫,不自然道:“我扮女人总是束手束脚的,秦真君却是很自然。”
景岳露齿笑道:“小酒,你别和他比,他可是有经验的。”
秦燕支:“……”
蓝凤此时钻出头来,用翅膀比了比胸,“流氓子还演过景景的妃子!”
尽管除了景岳没人能听懂它说什么,但它依旧兴奋。
景岳:“叽叽,你不难受吗?”
蓝凤飞上景岳肩头,急道:“叽叽没有不舒服,景景不要囚禁叽叽。”
景岳忍住想把蓝凤关进须弥戒的欲望,“这里妖气太浓,我怕你承受不住。”
蓝凤一脸骄傲,“叽叽现在厉害了,这点妖气还难不倒我!”
景岳:“也是,你都秃了。”
蓝凤生气地扶了扶帽子,屁股对着景岳,不理他了。
几人中,只有魏阵图一言不发,虽然他不用穿什么女装,但却始终闷闷不乐。
他在反省,自己实在太蠢了,看见阿景率先选了钱粟,便想着还剩一头男妖要赶紧占位,没想到秦燕支闷不吭声就成了阿景的“夫人”,难怪不来和自己抢!
外界都说秦真君如何高洁,如何淡泊名利一心修行,但只有真正接触了,才知道这个人是多么有心计!
他心里腹诽着秦燕支,又听对方道:“莫都虽是狐族地盘上一座边陲小城,但地位很重要,照祝很得狐皇信任,他还能举荐其它族类的妖加入狐族,受狐皇庇佑。我从钱粟记忆力探知,他一直想成为名正言顺的狐族居民。”
景岳:“他不是猫族吗?”
“猫族现在没有妖皇,连一头妖王都没有,钱粟已经是猫族里的佼佼者了,因此才想投靠更强的势力。不止钱粟,我们扮的几名妖都是如此,只除了魏道友那名蛇妖,虽然蛇皇还在,但它得罪了族中权贵,不得不依托个能与蛇族抗衡的势力。对于四大妖族来说,这些年由于连年征战,族里死了很多妖,也需要有其它妖物补充进来。”
魏阵图问道:“康籍得罪了谁?”
康籍就是蛇妖的名字。
秦燕支:“好像是一名蛇王,具体不是很清楚。”
魏阵图:“那我不是挺危险?”
景岳:“蛇族最近与狐族没什么牵扯,我们暂时呆在北面,不用担心,康籍的事之后再打听吧。”
随着他们渐渐走入妖城繁华地带,周围的妖物也多了起来,由于妖族体型惊人,大多妖物还是化为人形走动。
几人从未来过妖族,就连景岳前世也只到过界山,对于妖族的城市颇有几分新奇。
当他们路过集市,见妖族也铺着毯子沿街叫卖,阮酒道:“看上去,妖族与人族倒是没什么区别。”
秦燕支指着一个摊子道:“你看看上面卖得是什么?
阮酒一瞧,顿时又惊又怒,“竟还有修士内丹?!”
魏阵图:“有什么稀奇?我们贩卖妖丹,他们自然就贩卖人族内丹,你难道不知内丹对妖物也是大补?不过妖族真不讲究,金丹修士的内丹居然就摆在地摊上。”
景岳:“论起来,咱们与魔道更没区别,但立场不同,就注定了我们只能是敌人。”
阮酒点点头,表情有些难过。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他们终于看见了城主府,城主府乃是由石块砌成,外形“地方天圆”,倒像是一些凡人居住的帐篷。墙上挂着许多人族头骨作为装饰,让景岳等人颇感不适。
几人走到石屋前,有小狐妖迎了上来,显然也认识他们,便道:“几位稍等,我去通传一声。”
他们等待期间,阮酒无聊地四下张望,忽然发现一面墙上贴着几张人族画像。
“咦?”他走近一看,又回头瞧了眼景岳和秦燕支,顿时沉默了。
“怎么了?”景岳也好奇凑过去,只扫了一眼,蓝凤便钻出来,“大胆妖物!竟然敢黑景景!”
景岳忙将他扯回衣襟,“这里是妖城,你不知自己的身份有多危险吗?再敢不听话,我只能将你丢进须弥戒了!”
蓝凤委委屈屈地靠着景景,嘟囔道:“他们把你画得好丑。”
确实是丑,墙上贴的乃是几张告示,据魏阵图解释其内容是警示大小妖物,一旦遇上画中人,能者杀之,没能力的赶紧逃吧。
或许是秦景二人在妖界凶名太盛,画上的两人都是凶神恶煞——不但头上有角,身有六足,背上还长着对巨大的羽翅。
景岳:“……”
妖族都是这么办事的吗?只怕他真身在妖族晃一圈,也没人能认出来吧?
而秦燕支的视线却落在最前面的一张画像上,而后,别有深意地看了景岳一眼。
景岳疑惑地扬起眉,他走到秦燕支身边,终于见到了一张正常的人族画像,而画的内容也很眼熟,正是寒云宗祖师殿里悬挂的景元道祖遗像。
“没想到妖族竟然将这幅画复刻了过来……”
他见这幅画下方还有一行妖族的文字,便问唯一精通妖语的魏阵图,“魏道友,上头写了什么?”
魏阵图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吐了口气念道:“恶道景元,昔年于界山杀十万妖,为天道所不容,遇雷劫而死。”
他哭笑不得,“妖族可真够不要脸的,景元道祖陨落跟杀妖有何关系?他们这都能往自己身上扯?”
说完,他才想起景元的弟子在此,赶紧看向景岳,却见对方笑了笑,似不挂心。
景岳只是心中奇怪,妖族显然很仇恨景元,那为何不见斩灭了妖圣的一忘?
正想着,先前的小狐妖出来了,“各位请跟我来。”
很快,他们见到了照祝。
狐族本魅,他们一路上所见的狐妖人形外貌都不错,照祝更是美艳无双,狭长的凤眼淡淡扫过来,连上挑的眼尾似乎都带着一股子诱惑。
但几人定力足够,当然不会为他所惑。
他们先前跟着秦燕支学了些妖族礼节,此时都佯作恭敬地对照祝行了礼。
照祝:“来了?坐。”
说是让坐,但整间屋子除了照祝身下玉座,就只有几张不知用何种妖兽皮毛做成的垫子。
几人各捡了个垫子落座,便听照祝问道:“秘境那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景岳:“回大人,泥鳅妖的尸首已被我收了,它钻出的洞口也被封上了,秘境暂时没被人察觉。另外,我担心湖中有生物啃噬了大妖妖身沾染妖气,惹来人族修士,便也一并清除了。”
照祝下巴微抬,指尖轻点在玉座扶手上,“不错,你办事愈发缜密,真是长进了。”
景岳低头,“都是托了大人的福。”
哪知照祝突然神色一变,沉声道:“你就没有别的事要与我交代吗?”
景岳心里重重一跳,但面上却镇定道:“不知大人所指何事?”
照祝目光犀利地盯着他,嘴角噙着冷笑,偏偏不说一个字。
气氛顿时僵硬,秦燕支和魏阵图都很淡定,面上也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只有阮酒坐立不安,心神不宁,手心都冒出了细汗。
但他也知此时绝不可鲁莽,只得强行忍耐,可心里却忍不住怀疑,难道照祝看穿了他们?
“大人,我对您,对狐皇,对狐族一片忠诚,天地可鉴,大人如此说,我实在不知是何意?”
景岳的表情急切中带着伤心与惧怕,他心里笃定照祝不可能看穿他的伪装,即便有事也是钱粟惹下的。但若真是如此,秦燕支肯定会事前知会,秦燕支既然没提,那么最大的可能,是照祝在试探他的忠诚。
至于为何要试探,或许与钱粟入狐族一事有关。
他目光坦然地与照祝对视,良久,照祝忽而轻笑道:“没有便没有吧,瞧你这幅样子。”说罢,还似笑非笑地睨了景岳一眼,烟波如水,浟湙潋滟。
照祝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这些年,你做得很好。”随即又看向其余几人,“你们也是。”
几人也忙站了起来,微微垂首,“不敢。”
照祝:“这次召你们回来,是怜惜你们苦守人界一百年,我为你们求到了一个机会。”
景岳微微瞪大眼睛,眼中是迫切地渴求,还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忐忑。
照祝见他如此,满意地笑了,“你们若能把握住机会,便可加入我狐族,成为狐皇麾下。”
“谢大人!”景岳大声应道。
照祝低低一笑,抬手挑起他的下巴,“但首先,你们得通过狐族的考核,狐皇不收无用之人,若是你们表现不佳,胆敢让我丢脸……”
他话未说完,突然皱了皱眉,刚刚那一瞬,他似乎感应到一股凌厉的威压?
照祝收回手,铺开神识寸寸检视,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难道是错觉?
他的目光落在几人身上,见他们都疑惑地望着自己,他也没了多说的心思,便道:“举荐名额虽只有两个,但另外两人也能作为你们的妖侍一同入狐族,能不能成,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景岳等人又一次千恩万谢,照祝提点了几句,便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等几人出塔,阮酒刚松一口气,就听景岳道:“秦燕支,你刚刚做什么?”
秦燕支:“对不住。”
景岳:“我们身在妖族,凡事不容易,都应更加谨慎。”
秦燕支顿了顿,低声道:“我知道。”
阮酒见秦真君被景老祖当面指责,有些不自在,圆场道:“照祝他只是妖帅,也察觉不了的……”
魏阵图却趁机补刀,“万一换了妖王呢?妖皇呢?秦真君如此控制不住自己,可不是好事。”
景岳见秦燕支默不作声地受着他们的冷嘲热讽,心里也莫名不是滋味,便道:“行了,此事揭过不提,以后小心便是。”
几人默默走了一段,阮酒见气氛诡异,小心翼翼道:“我们这便去阿满都吗?”
阿满都乃是狐族一座大城,城中有一座塔楼,乃狐族的试炼塔楼。若想加入狐王麾下,都必须通过塔楼考核,除非你已是妖王级别。盖因某些妖因为血脉精纯,肉身强度生来就是妖将、甚至妖帅,无需像人族一般必须从锻体练起,但这类妖的实战能力却很弱。
试炼塔楼共有九十九层,每一层都有不同考验,狐族至得少通过五十层塔才算过关,而外族就得闯过第六十层。
景岳:“自然。”
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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