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出生在万象森罗,虽然父不祥母早逝,但在师父的悉心教导下,也从未颠沛流离过,更因天赋异禀而深受长老们喜爱,可以说被捧护着长大。岑息的话,让关雎蓦然一怔,竟有些无法辩驳。
岑息的眼底一片幽深,仿佛连光也透不进去。他走上前,与关雎站到一起,指着遥遥相对的一片废墟道:“在此之前,入了天极楼只有两个结果,要么站在这里,要么躺在那里。”
即便隔得远,关雎也能感觉到废墟之上浓浓的死气,不难猜想那是什么地方。
“来这里的人,不是孤儿便是弃儿,无所依无所靠,想要活下去,就只有拼着自己的命。”岑息转头看向关雎,扯扯了唇角,“关关知道黎明前的黑暗的么?”
关雎不懂他突然前后不着的话,柳眉皱得越发紧。
岑息望着远山茫茫树影,兀自道:“在昼夜交替之时,有一段时间是最黑暗的。对于我们来说,在天极楼就是黎明,而比这更黑暗的,除了自己无人得见。”
潜意识里,关雎并不希望自己知道这里更多的东西,脚步与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跟随着岑息。
天极楼下设五堂一阁,每堂统管五十人,而这五十人都是从暗阁中活下来的精英。
暗阁,顾名思义,是黑暗的。甫一进去最显眼的就是中央悬吊的火盆,几根粗大的铁链延伸而上,钉在顶端的圆盘上,几点光透下来,如同细细的丝线,将无垠的黑暗割裂开来。
岑息将火折子掷于中央的火盆,霎时火光通明,关雎只看到周围石壁上大小不一的洞穴,和火盆下深不见底的黑暗。铁链交错纵横,在火光映照下森冷异常。
关雎微微怔愣,继而听到岑息幽幽道:“这就是……我们长大的地方。白日训练,夜晚便宿居于此,为了一口吃食,只能敌我不分,互相残杀,这种如同野兽般争夺的日子,直到及冠之日,能活着走出去才算完。然而面对的,依旧是无穷无尽的杀戮,你不杀人,便会有人来杀你,想要结束这一切,唯有杀到最顶端,将规则重新制定。”
岑息的声音染上了一丝疯狂,幽暗的眼瞳泛着隐隐的赤红,将本就魅惑的面孔衬得更加妖异。他抵着关雎的额头,看着她纤长眼睫下那两汪清透的清泉,有些颓然道:“关关,我真的只是想活下去。”
关雎抬了抬手,也没推开他,蹙紧的眉却显示着她内心不甚明白的情绪,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以至于这之后,关雎每每面对他,都纠结于自己这种莫名情绪的来源。
岑息一如既往,仿佛那天抒发感慨的人不是他一样。
关雎见他疏懒的样子,和其他下属的木然,总觉得经历过那种黑暗,还能活成这种二皮脸的样子,这个人当真是被老天爷眷顾了。
这群下属跟他们主子一样,都是“坐吃山空”,除了必要时被召集起来交代些事,其余时间都像散落各处的木头桩子,无声无息。
关雎问岑息:“你既有意翻改天极楼之名,为何不干脆放他们各自谋生去。”
岑息笑她天真,罢了却道:“我不敢放他们。”
关雎拧眉不解。
“他们并非衷心跟随我,只是习惯于臣服强者,一旦没有头领约束,嗜血成性的人会干出什么事儿来,我保证不了。”
关雎一想也对,这些人已经被训练成了一件工具,想要回归正常的生活,还需时日。
岑息看出来她的意思,虽然不想泼她冷水,还是劝道:“他们是没有心的,管着不让他们杀人,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那你呢?”关雎反射性一问,继而又撇过了头,似乎也懊恼自己怎么会这样问。
岑息歪头打量她,眯眼直笑:“你猜。”
关雎懒得同他扯这些没意义的事情,捡回方才的话题:“一剑穿心的人尚能救活,何况是活人。”
大概天赋之人都喜欢挑战“不可能”,也讨厌别人质疑他们的能力,清楚这一点后,岑息也不拦她,甚至期盼她留在这里医个十年八年的。
杀手视人命如草芥,必然不是几丸药下去就能扭转的,首要的是建立他们与另一生命不可割舍的关系。
岑息矫关雎之意,弄了许多活物回来。一时间,主殿里狗叫鸟鸣,像活禽市场,好不热闹。
岑息让下属一人领一只回去,特意交代“好好养”。一众下属木然的脸上,两条眉毛都拧成了疙瘩,却还是乖觉地领走了。
关雎默默扭头看向发号施令的岑息,岑息顿了一下,笑道:“我养你。”
关雎面无表情,这是把她当畜生的意思?
岑息知她会错意,略显无奈地站起身,从底下随手捞了只猪猡。那小猪猡被岑息卡在手臂间,不舒服得直哼唧,岑息两手一拎它的前蹄,没耐心道:“再叫直接烤了你。”岑息盯了两眼小猪猡乌溜溜的小眼儿,转而朝关雎央求,“关关,我是例外,不需要跟他们一样啊。”
关雎直接丢给他一句:“以身作则。”
虽然岑息不清楚为何茫茫萌宠里面混进一只猪,但是觉得猪就是养肥待宰,省事得很,未想这只猪比狗还黏人,一顿不给吃就哼哼唧唧直叫,扰得他春梦都没了,脑子里全是猪叫声。若不是为讨关雎欢心,早将它烤了一百八十回了。
“你是猪么,就知道吃!”岑息看着面前“饿猪扑食”,嫌弃不已。
关雎听到他的话,美眸悠悠一瞥,带着无尽的嘲讽。岑息讪讪地收回揪着猪耳朵的手,越想越觉得自己挺可笑,尤其看见关雎悠闲品茗的样子,更是满肚子委屈,“关关,你是故意的。”
“猪是你自己挑的,关我何事?”
岑息却认定,她心里一定笑翻了,笑他指着一只猪骂猪!
小猪猡吃完食,满足地吧唧着嘴,摇摇晃晃蹭到关雎脚边,闻着美人香直拱。
岑息没好气,伸脚将它拨到一边。
吃他的饭,还敢碰他的人,真是太不要猪脸了!
小猪猡越战越勇,直接滚到了关雎裙子底下,只露出一截鼻子,朝着岑息直哼,打死不出来的架势。
岑息蹲下身去拽它,无意拨开关雎的裙边,看着并在一起的一对小巧足尖,心痒难耐,手一拐便握了上去。
足尖蓦然一紧,让关雎禁不住颤了一下,手里的茶倾了半盏,略带恼意地往回抽。
“松手!”
怎奈这个人非但不松手,还沿着她的脚背往上爬,一径握住她的脚踝,呼吸亦变得有些急促,贴着她脚背的掌心,烫得吓人。
关雎不由想起那迷乱的一夜,他身体的温度也是这般灼人,登时眼睫轻颤,仓皇掩住了眸色。
“啪嗒”一下轻响,粉白的丝缎绣鞋落到一边,素白的罗袜半褪,拥着白嫩的脚尖,玉雪可爱。岑息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蓦然低头,在脚背上落下一个轻吻,仿佛膜拜一般,停了片刻才起身,然后将绣鞋完好地穿回了她的脚上。
关雎的脚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热,他却已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看不透他了。
殊不知,岑息也忍得辛苦,唯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拿出枕头底下压的粉荷小肚兜,幻想着那具玲珑娇躯,自己纾解。大概是憋得太久,今日又差点失控,岑息看着已经湿哒哒肚兜,和胯间怎么也消不下去的欲望,有些烦躁地骂了几句,去隔间冲了几桶凉水,仍旧浇不灭飞窜的欲火。
“啧,真是中了邪了,我干嘛要忍?”岑息乖戾的脾气一上来,竟有些不管不顾,拎着他偷来的小肚兜,土匪一样冲进了关雎的屋里。
关雎辗转良久,刚眯上眼,被他一下惊醒,圆瞠的水眸中尚带着些许迷蒙,穿着一身月白寝衣坐在被窝里,毫无防备。看清是岑息后,反更加不在意,淡淡地问:“有事?”
岑息撩开纱帐,颀长的身躯将照进来的月光挡了大半。关雎只能看到银色的光勾勒出的高大身形,毫无所觉他眼中燃烧的炙热。视线移到他手中的东西上时,才怒而张口:“下流!”
岑息双手一撑,将她桎梏于自己胸膛间,动动眉毛,语调全是不正经:“我怎么就下流了,拿自己女人的东西聊以慰藉而已。关关精通医理,应该知道,这事儿憋久了对身体无益。”
“谁是你女人!”
岑息转转手上的肚兜,“自然是它的主人。”
关雎一把夺下他拿着招摇的东西,触到上面湿热的痕迹,脑子里噼里啪啦火花四溅,反应过来后又一把丢开,脸上像结了霜一样,能冻死人。
岑息笑眯眯地看着她,只觉得她每一个表情都美不胜收,叫他欲罢不能。他将丢在地上的肚兜收起来,一脸的可惜,“这两年我可都靠它过来的,都起毛边了,关关不如再给我一条?”岑息说着,一只手已经抚上了挺拔的双峰,猥琐地揉了一把。
关雎喘了一声,眼底的清冷蒙上一层氤氲,双颊亦染上绯色,贝齿轻咬,吐出一句:“你做梦。”
(跑步回来差点没困死,我得计划计划中午多敲一点,赶在下午就更新了!)
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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