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了呀, 就算马服君你亲自教她兵法武艺,博雅你手把手教她写文章,她又能学到什么呢?学宫三年, 出来之后,她又能怎么样呢?”
殷丕显脸一僵:“啊这……话不能说这么死啊!”
丞相看着她:“京城的贵公子娶妻,都要求大族贵女, 熟读女则,清白, 温柔, 乖巧。她在学宫三年, 抛头露面,出来之后, 又能嫁的什么好人家呢?”
薛博雅温声笑道:“或许是您太过担心了,这世上, 有的是品性高洁的男子,会喜欢你的女儿的。”
老丞相反问道:“三年后,我的女儿嫁给你, 你要么?”
薛博雅:“不是你这个你……”
丞相饮下一口苦酒:“你看,你也看不上她,你看得上的, 是真的马服君,不是一个模仿马服君的小丑。一个女子,二十一岁,没有贤良淑德的名声, 没有马服君的本事,她又怎么能过的好呢?”
殷丕显:“啊这……”
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竟然说不过这个臭老头。
丞相道:“马服君能成马服君,难道是因为你想成马服君?”
殷丕显挠头:“嗨,才不是呢,我原先可是想当大将军的,没当上……”
丞相说:“马服君的爵位是殷氏传下来的,你三岁起寒暑不辍的练习骑射拳脚,研习兵法,这才能成的马服君。空有一个“想”字,能有什么用?”
他缓缓站起了身子,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留给两个年轻人一个凄凉的背影:“这世上,多少女子羡慕马服君,征战沙场,青史留名。可是。又有多少女子能成马服君?”
殷丕显愣愣的看着他。
老丞相已经醉了,他在仆役的搀扶下走进了月色里,含糊的说:“孩子,金台拜将的背后,不是威风凛凛,是血战沙场马革裹尸啊。都说文章千古事,潇洒风流,可但凡成名的大家,生平所经的,并不是风花雪月,而是皓首穷经啊。”
望着老人家的背影,殷丕显的脸色不大好看。
她闷闷的抓起酒盏想要喝酒,却发现已经空了,她伸手想要再倒,薛博雅伸手把酒壶拿去了。
“你喝了不少了,仔细头晕?”薛博雅道。
殷丕显烦闷的摆了摆手:“不会,我再喝点儿。”
薛博雅道:“酒壶,已经空了。”
殷丕显抬手招呼廊下的侍从,想要他们再拿壶酒来。
薛博雅伸手按着她手臂:“别闹,喝这么多做什么?一会儿又撒酒疯。”
殷丕显反手扣着他胳膊,坏笑道:“一碰就倒的身子,还想偷袭我?”
薛博雅:“……”
他坐正了身子,别开脸去:“你少喝点。”
殷丕显松开他,冲他一笑,低声道:“怎么?怕我喝多了闹你?”
薛博雅:“……”
半晌,他问道:“你有心事?”
殷丕显叹了口气,轻轻摇头:“额……那倒不是,只是听丞相这么说,想起了一些事情。”
薛博雅望向他。
“突然感觉,挺对不起我哥的,唉……”殷丕显道。
薛博雅:“??”
殷丕显歪歪斜斜在席上坐了,神色纠结:“我出生的那年,我爹才十六岁,他们都以为我是萧叔叔的女儿。我就住在萧家最好的院子里,萧家宅子大,人口多,姐姐妹妹的一大堆,萧叔叔不愿意做官,舅舅教姐妹们读书,他很疼我,他讲学的时候,就把我放在一旁的困篮里。别人五岁都记不住的,我全记住了,那时候,我才三岁。”
薛博雅:“……”
殷丕显继续:“后来他又教我哥音律,我哥什么都记不住,我又全记住了。”
薛博雅:“……”
殷丕显吸了吸鼻子:“后来我越长越像我爹,就回了殷家,我爹教我武功,萧叔叔也教我哥武功,你也知道我哥那个人,他还是啥都记不住。”
薛博雅:“……”
他沉默了一下下,面无表情道:“当你哥哥,实在是太辛苦了。”
殷丕显摆了摆手:“后来吧,萧叔叔天天跟我爹较劲,逼着我哥读书习武,我哥干啥啥不行,偷懒第一名,想了乱七八糟的点子躲懒,又每次都被萧叔叔看破,唉……一天三小打,三天一大打。直到我七星大比名扬天下,萧叔叔才死心了。”
薛博雅:“……”
殷丕显神情有些歉疚,她自幼聪慧过人,又坚忍卓绝,好些事情她从来没有体会到。
她觉得很简单的事情,或许常人要花费很多的心力才能成,又或许,永远也成不了。
\我突然觉得丞相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嫁人,至少不会饿死,可若是人人都来学我,那……”
搞不好不是战死沙场就是饿死。
薛博雅瞧着殷丕显苦恼的样子,忽而觉得她有点儿可爱。
他轻轻伸手去碰了碰殷丕显的鼻子,却被殷丕显猛地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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