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呆呆地坐在卧室临窗的小桌子前,桌上的台灯散发着黯淡柔和的微光,窗外是漆黑一片,她突然感到有点孤独,用手拍了拍脑袋结束那些胡思乱想,视线回转,扫过桌子右上角靠墙摆着的几本书,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她伸手抽出那本当年路行易送她的《瘟疫年纪事》。
书里面夹着几张便签,有她当时抄写的一些特别有感触的地方,祝莎随手抽出一张。
“越是到了后来,人的心肠也变硬了,而死亡在他们眼前是如此习以为常,他们对失去朋友也就没有那么多关切了,指望着,自己在下一个时刻就要被召去。”
背面还有一句话,不过不是摘抄,是她自己写上去的——今天,我告诉了奶奶,爷爷离开了。
她想起来当时奶奶的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最终全部化作一声叹息,那个时候她不懂,现在想来,奶奶是不是为爷爷摆脱痛苦而欣慰?
奶奶没有掉一滴眼泪,是不是也在指望着轮到自己后随爷爷而去?
那个时候奶奶是做过选择的,奶奶告诉过小孙女家里的存折有多少钱,以及要她听天由命。
但是她没有,她拼命打120的电话,疯了一样找社区救助,如愿将奶奶和自己送进医院,尽管医院没有留住爷爷的命,但十八岁的祝莎心里很清楚只有医院才是救命的地方。
在刚刚成年的时候接受世界的暴击,她顽强地抓住一切生的希望。
那时的祝莎,尽管自己也生病了,却完全没有生病的感觉,她满心担心的只有奶奶的身体,还有奶奶那颗破碎凄怆的心。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奶奶,还有她这个孙女,不要丢下她一个人。
她想方设法哪怕是传纸条,把想说的话录音托小哥哥拿去给奶奶听,也要每天都跟奶奶说话。
她留住了奶奶,她留了七年,这七年她不是做的很好么?即使是住院了,奶奶每次清醒地见到孙女不是很开心吗?
她没有做错,她最终还是这样劝自己,或许可以说她自私,但绝没有做错。
祝莎不自觉地叹口气,按灭台灯,起身躺到床上,当四周完全黑下来后,她脑子里却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明天她还要去看奶奶,后天也去,大后天也要去,去看她最爱的奶奶,也是最爱她的奶奶。
但是,似乎是给她的决定再加一层确定的砝码,第二天还没下班她再次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这次祝莎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后第一个见到的是奶奶的主治医生,周教授二话没说直接从护士手里抽过来手术单扔给她签字。
祝莎颤抖着在家属栏签自己的名字,一边焦急地问奶奶的情况。
老教授一身衣服已经换好,并没有跟祝莎多说什么,只急匆匆地吐了两个字:“出血。”就跟三名护士一起进去手术室。
祝莎忧心地在外面等待,以往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但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让她格外焦虑,她还不知道奶奶到底是哪里出血了,似乎是个很不好的征兆。
奶奶会不会在手术中出什么意外?她禁止不住自己思绪的飞驰,总是去想那些最可怕的事情,她掏出奶奶的老人手机,想打给路行易,想问问他,可是,打开通讯录后迟迟按不下去那个号码。
她等了好久好久,不知道在长廊里心情沉重地走到第几圈后手术室的门才终于打开。
“没事了,去吃个饭吧。”老教授出来后只对祝莎说了这一句话便先行离开。
看着老人家佝偻的身躯,满脸的疲惫,祝莎不好追着问什么,只等后面护士将奶奶推出来,她这才知道奶奶是突发肾出血引发身体各项体征下降。
祝莎望着病床上昏睡不醒的奶奶,内心里各种情绪交织,心疼、焦虑、不忍、害怕.........她害怕奶奶等不到匹配的□□。
一直到将近11点祝莎还呆在奶奶的病房,然后刘姐过来了,她今天上晚班。
“才交班时我听小文说的,傍晚那会周教授给做了手术。”刘姐握着祝莎的手轻轻捏了捏,“别太担心了,现在不是稳住了。”
祝莎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看着刘姐悲伤地问:“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刘姐不知道说什么好,照她来看,不尽快换肾的话指不定还会出现其他更糟糕的情况,可是,要她怎么开口对眼前这个承受了这么多的女孩说呢。
“放心吧,别那么悲观,我听说捐赠中心那边近期有联系我们医院,说不定是好消息,再等等,”她一改之前的态度,反而劝祝莎不要放弃希望,刘姐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奶奶都坚持了那么久,一定会好起来的。”即便知道这些都是安慰人的空话,可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还能说啥,最后只能劝小姑娘先回家休息。
祝莎没有回家,而是在奶奶的床头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联系业务主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不像以往,这回她总是心里难安,似乎只有这么做,只有能时时刻刻看到奶奶才能心安。
奶奶不能吃饭,营养都是靠的鼻胃管直达身体,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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