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身体也会很痛苦,第二,即便手术成功,换了适配的肾,下一个衰竭的是肝脏,这个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还要她再次等待和承受无望的痛苦吗?”话一经开头,路行易干脆明言到底。
他说的跟刘姐对她讲的是同样的意思,祝莎再也忍不住生气地反驳:“那就放弃吗?就因为奶奶身体毛病多,治疗起来不划算就不治吗?说到底花的是我的钱,你们凭什么一个个高高在上地来劝我?”
“祝莎,”他头一次这么正式地喊她的全名,“你根本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她急不可耐地打断他,情绪越发激动,“我只知道我要给奶奶治疗,在这个世界我就剩下她一个亲人,奶奶也只有我这个孙女可以依靠,我不给她治,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我能理解.......”
“不,你根本不理解,你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这几年我.......”她突然说不下去,目光凄惨地望着眼前的人,情绪全部翻涌上头,说话也开始不经过大脑,“你们当医生的,见的死人多的去了,怎么会在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生命,你们能冷静地去考虑性价比,考虑资源分配,我不能,因为是我的亲人,只是我的,不是你们的。”
路行易盯着祝莎,向来嘻嘻哈哈或者淡淡温柔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吗?”
第一次见他生气,真正的生气,跟之前作为心缘公司一名刁钻的客户故意刁难时所表现出来的生气完全不一样。
祝莎穿着气,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但她现在整个很混乱,不知道为何整个晚上就变成了这样,她明明是来给他送礼物的,一份七年前的礼物。
她没有回答他,使劲挣脱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开。
路行易望着女孩的背影,终究是没有追上去,他转身,返回奶奶的病房。
老人家睡得很安详,因为见到小孙女嘴角还残留着浅浅的笑,他走过去蹲在床边,轻轻捏了捏老人家骨瘦如柴的手,“奶奶,我要怎么办?”
他低估了祝莎的执着,还有对奶奶的感情,他是真的能理解这份感情,不是嘴上说说,或许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是,自从再次遇见他从未想过会再遇见的女孩,他不是控制不住为她忧心,默默心疼?他明明可以事不关己的,却是想方设法地靠近她,关心她,帮助她。
被人误解并不是东方医生特有的待遇,在国外临床实习和正式行医的那些年,他没少遇到这种事,但是,被自己在乎的人这样误解,就算修炼得再怎么铜墙铁壁也会有戳破的伤口。
满身疲惫的路行易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向注意修身养性很少动气,现在却是看什么都不顺眼,都想踢上一脚,幸好这会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烦躁地翻翻桌上的病历本,一把扔到对面,然后呼啦一下子拉开抽屉,意外瞥见祝莎带过来的纸袋子,他完全忘记这茬。
袋子里只有一个日记本一样的东西,他掏出来从中间随手翻开,却被入眼的照片定住。
照片微微泛黄,裹了一层透明胶纸贴在日记本的纸页上,看得出来保存的很好,拍的是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给病人打针。
路行易连翻几下,照片的内容都差不多,直到一下子跳到最后一页,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张合照上,始才发觉,这些照片拍的都是他自己。
他静了静心,返回去从第一页开始看,配合着每张照片下的日期标注,一边辨认照片里的背景,一边回忆当时的自己。
那个时候还在实习,也不管是安排的做什么工作,只要自己能干的活全部都干,哪里缺人手哪里补上。
他还记得刚开始爆发的时候整个医院忙到怀疑人生,连退休的老前辈们都纷纷报名返回前线,好在没过多久全国各地的医护同行踊跃逆行,一批一批地赶来支援,他到现在还心有戚戚然,那是一场全国医学界的团结大作战,但他们打赢了那场战役,既为同行们骄傲也替自己感到自豪,当然更为逝去的人心痛。
路行易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这些旧照片,看着照片里忙活得各种各样的自己,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心里渐渐柔软。
他自己也保存了一些照片,多是同事拍的跟病人一起的正面合照,同样都是看不见脸,却远没有这些各种角度偷拍的背影看着有味道。
他脑子里浮现出多年前那个总是别别扭扭的青涩小姑娘,他说什么,她都乖乖点头答应。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他再也憋不住,嘴角挂起深深的笑,突然就不生气了。
从头到尾连看了两遍,翻到一直被忽略的最后一页的背面,纸张的中间是几行黑色字迹,微微有些犯旧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得清楚。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守护我,给我鼓励,给我希望,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因为你我会勇敢长大,好好生活,将来也像你一样帮助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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