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花里胡哨的入口大门犯傻:“可是,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们两人,一个套着白大褂,另一个还穿着齐整的工作装,在这个地方显得不伦不类。
“当然,是来,‘玩’的。”路行易浑不在意,不由分说拉着傻愣愣的小姑娘往里去。
首先要去的,自然是过山车,这是每个游乐园必备经典项目,当然,别的人家也跟他们的想法一样,还没到跟前呢就排了老长的队伍。
路行易将祝莎推到队伍末尾,自己跑去买冰淇淋。
祝莎呆呆地跟着人群挪脚前进,心里面惴惴不安的大石头仍是无法放下。
前面刚好是一家三口,爸爸将发亮的兔子头饰戴到小女孩头上,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撅着嘴很是不乐意,但是妈妈在旁边举着相机喊‘一二三’,小女孩一手揽着蹲下来的爸爸对着妈妈的方向龇牙咧嘴的笑。
祝莎全程注意着这一家三口的动作,连路行易回来都不知道,直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脸颊,她一个激灵,才发现人家已经站在她的身边。
“快吃快吃,这里人多,二氧化碳绝对超标,冰淇淋分分钟化掉,你不知道,我可是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来的。”
听着他夸张的语气,还有那夸张的表情,祝莎鬼使神差地一笑,捏着冰淇淋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沁人心脾。
排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坐上过山车。
祝莎只在电视里见过这玩意,看到人们坐在上面无不张开大嘴嚎啕她还很不以为然,然而现在,她从坐下的那一刻起心头就泛起一层恐惧,紧张地感受着整个人缓缓地往上攀升,行到顶峰的时候,她扭过头,正对上路行易兴奋的目光,两人对视了几秒,伴随着一个俯冲,不约而同地张嘴大叫。
混在此起彼伏的狼嚎声里,祝莎觉得心脏都快被吼出了嗓子眼,那一冲即下的刺激感,真的是,太爽了。
游了一圈下来后,她蹲在草地边缘,回味刚刚惊险又美妙的感觉,一个劲傻乐。
路行易等她歇够了,一把将人拉起兴冲冲地往人多的地方去:“赶紧的,下一个。”
下一个是海盗船,祝莎却感觉不够刺激而有点失望,但还是混在人堆里装模作样的大喊大叫。
路行易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斜眼得意地道:“小样,好戏后面多得是。”
然后他们去玩了大摆锤,鬼屋和跳楼机。
玩跳楼机时,垂直的自由落体让祝莎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她一直喊拼命地喊,嗓子都叫哑了,下来后右手还紧紧地握着路行易的手。
最后去玩了水上漂移。
祝莎头一次玩掌控不好方向力度,浑身淋透,好在事先有准备脱掉了外套。
两人出来时头发还滴着水,贴着额头脸颊,狼狈又傻兮兮,祝莎指着路行易的锅盖头哈哈大笑,路行易顺手将头发都倒梳上去,不客气地来抓她的头发。
祝莎边笑边躲,路行易佯装追着人不放,一直到从游乐场出来,两个人在深夜的大马路上肆意玩闹,笑声弥散在夜空久久回荡。
从来没有如今晚一样,祝莎长到现在,人生里从没有哪一刻如今晚一样快乐畅怀。
她感到极度的放松,那些惊险刺激的游戏让她整个人脱离于尘世,只沉溺于感官上的享受,她知道,她也是能开口大笑的,她也是喜欢其他小孩都喜欢的东西,她也是,是个孩子,会不堪重负。
两人还是都穿着工服搁午夜十二点空荡荡的大街上游荡。
路行易搜肠刮肚给小姑娘讲着所有自己所听过的笑话,祝莎老实不客气,一直笑,笑得眼泪直冒,也会学他的语气,调皮地捉弄他一下。
或许,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夜晚,灰暗暗的天空一点都不美,可是,她很快乐,很轻松,很自在。
回到家里后,她仍然久久不能入眠,她想,无论如何,路行易是个好人,是个善良的医生,不仅能治人身体的创伤,还能治疗人的心理,她不应该骗人家,是的,她应该跟他坦白,他会原谅她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十分笃定。
尽管前一天晚上几乎没睡,祝莎却精神头十足地跑去上班。
“啧啧,有什么喜事,来分享分享。”同组的花花一脸八卦地凑过来。
祝莎用手臂将人格开:“没有没有,啥都没有,上你的班去。”
花花坐到自己位上,撇嘴气道:“切——,瞧你那笑得花痴样,肯定是有男朋友了。”
祝莎心头一沉,随即又想到路行易,她作为相亲对象的‘祝莎’,跟他相处的貌似还是不错的。
她想起自己那些无厘头的装怪,越发感觉羞耻,但似乎路行易却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不再对她挑三拣四颐神指气,反而是不管她怎么故意恶心都如看热闹一般笑眯眯静候。
祝莎忍不住心头涟漪,毕竟她也不过是个青春正盛的小姑娘,但是,为什么是她呢?路医生挑剔过的对象哪个都比她优秀十倍不止,但就是眼瞎也能感受的到人家对她那份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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