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讨厌他,偏偏也眷恋这份包容。
泪腺还在应激,情绪轻易上头,她想着想着就哭了,数月来的隐忍孤寂顷刻间悉数泼了出来。哭终于不用一个人,哭你为什么老丢我一个人。
原本揉着鼻梁休息的人闻到泣音,呜呜地、隐隐地,他连忙偏头看,“怎么又哭了?”
“你不是说要等你嘛?又不来……个死骗子,撒谎精,吹牛不打草稿,做不到就别放空炮啊!”
温童哭得妆全花了。幽暗那脸极为地惊悚,黑的紫的糊成一片。
眼见着她要拿衣袖揩,赵聿生迅速揪住她手臂,“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的脸,这衣服要是块以下买的那随便糟蹋。”
“……那还是算了。”两百刀呢。
二人面面相觑,像撞鬼现场,赵聿生千忍万忍着才没笑出声。他没去正面应答她的责难,是问有没有卸妆水卸妆巾。温童点点头找出来,他接过,拿水蘸潮了棉巾附上她的脸。
一寸寸、一缕缕,褪尽铅华换素颜。
慢慢“修炼”成人的女鬼觑着双眼凝视他。要卸眼妆了,赵聿生手在她眼睑停住,“闭眼。”
“哦。”
睫毛在棉巾下簌簌地,痒且麻,温童不禁睁一条缝偷窥某人。赵聿生挨得极近,动作连带形容都很认真,呼吸轻浅浅拂到她鼻梁上。
思念是真的,心跳暌违共振的触感是真的。
温童本能口干舌燥舔舔嘴唇,他又陡然擦拭到眉毛,下唇不经意从她鼻头一掠。
“辫子要拆吗?”妆终于卸尽,某人退开来,叹息,问她。
“这辫子得去理发店拆的。”
“……”恕他不懂年轻人的折腾。
赵聿生转身要放下卸妆水,衣角忽而被人牵一牵,“别以为请吃顿火锅、当个苦力、给卸个妆就不计前嫌了。”
“没这么指望,”他坐回身子,斜眸瞥她,“只是帮你把形象收拾好,再给人家回个电话。”
☆、
是谁?
终于, 话赶话来到了“送命”环节。有人就像在餐桌上明说不高兴喝白汤后还是呷了两口的样子,一脸欲迎还拒做派,问她, 是谁?
温童自然回呛, “你管!”
她没有错,也据理得很。手后确实没资格介入彼此的生活或是感情, 光杆自由身, 哪怕跟别人红绳系足、喜结连理都再正常不过的。休说恋爱了。
更遑论他们从未盖章对方是男/女朋友。
所以温童敬告赵聿生,你别管。正如我不会问你有没有过其他女人。
“你知道国外生活有多寂寞嘛?有寂寞就要有慰藉。不知道的话问你家老小姐。”温童咕咚两口在机场买的可尔必。饮料不解渴, 喉咙更黏了。她下颌仰着,莹白液体顺颈线淌进领口。
赵聿生肘部撑在车窗, 手抵腮,无声看她。
倏尔, 他伸手把那两滴水渍抹掉了。来不及的就由它在温童的恤矮领前洇成一片,她还傻傻地俯低,内衣上缘若隐若现。
有人眼光一暗, 突然破闸般地贴近她五官。
温童本能心悸地闭上眼睛、抿住唇, 防备状。结果呼吸相融几轮了, 他都没后续。
“好像没给你卸干净, 睫毛上还有东西。”当然没干净。他压根不会卸妆,草草一顿乱擦罢了。
“嗯?”
“把眼睛睁开。”
“……不睁!”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温童下一秒就体会到了后者,赵聿生长臂一捞抱她在腿上。她急急拿双手捂面,某人低声说:“打电话给他, 当着我的面,让我看看‘慰藉’长什么样。”
温童没反应。他就微微抬腿拱她一下,有什么晦涩东西碰到她了, 隔着布料,温童一脸臊红喊不行。
“不行什么?不能打还是不准这样碰你?”
“都不行!”
明明是她沾酒,赵聿生的动作却更像醉汉般无理。他说不管,我看看对面的样子,你挂别人电话回过去也是礼貌。又或者你和他之间不用谈客套,“是吗?他是你男朋友。你们睡过了。”
温童:“胡说什么!”几乎大叫出来的。
她下意识揭开手,目光直直撞进他眼底。往下爬,结果不小心一跌,嘴唇无意擦过他的,赵聿生随即就势追过来,想补全这个半吊子的吻。
“臭无赖!”
温童双腿分膝换卡坐他的姿势,就手拿过卸妆棉,盖在某人嘴上。她气鼓鼓,“我跟你已经玩完了,赵聿生,赵总!从你电话里说得好好地要我等你结果又放鸽子起,就没资格问我有没有跟谁谈恋爱乃至上床,更没资格查岗般地命令我打电话给他。睡过了?是呀,我是差点跟他睡了。
就在中秋那晚,你在做什么呢?
不管你在做什么。总之,那晚我们裤子都脱干净了,他那个就贴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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