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事及人。
“不是议价单子呀!”
“你当然不是。”赵聿生笃定抢白,“你是人。活生生的人,直清楚。”
温童不听,或者是气令智魂没听懂。她觉得在上下级关系里,于你始终是根认割的韭菜罢了,最好别再补什么好听话,否则出了门就参你职场。她自诩是个有脾气、有底线的人,发生这么多糟心事,现如今必然没法同他谈情了,也好,那就公私分明,你老板我下属,主雇关系。
倘若你得罪我了,清算起来也断不会饶情!
就这么天人交战着,温童听到第二人格拷问:是嘛?个么真舍得哦?
毫不犹豫:是!
某人轻咳着叫回她的神,“给个你必须进组的理由。”
温童很快端正坐姿,“刚已经说过了,想摘掉裙带后门的帽子。这是其一,其二,从尾牙会上大家的表现来看,显然温乾更服众。不说同他相争,只想变得更好,更能保全自己。”这世道从来是谁赢跟谁走,跟谁走谁赢。
话完良久对面都是沉默。
就在温童开始惴惴的时候,赵聿生:“知道了。”
随即拣来钢笔在申请书上大字挥,允了这份请求。
*
不到黄昏,八仙桌上几盘开胃小菜。赵聿然眼见着群人快吃空了,忙偏起心眼,“不好这么快填胃口的吧,主人公还没来呢。”她就这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不管席上都是给新品牌帮忙通关节的贵客。
有人笑应,“不应该呀,主人公不就是赵小姐嘛?”
“嗳。正所谓成功背后站着声的功臣,是台前,家小二是幕后金主。不是他懒得折腾这些的,当老板当老板,说得轻巧,前前后后不要操心的呀!女人最怕了张还劳碌。”
“弟控”言论一出,在座成片。
主人公就在这声里登场了,身得体西装,同四下众人散烟寒暄后,赵聿生落座间受长姐发难,“慢死了!从爪哇国来的啊!”
“嗯。顺便还回东土大唐传经了。”
“德性!”
赵聿生不理会反弹,汩了半口茶,“‘二师姐’,菜点好了没?其实点好的话完全不必等。今晚你是主角。”
“你猪八戒。”聿然横他眼,只说点好了,不妨碍等你到位开席。毕竟你是全程出资打点的人,于情于理,这功劳我不能抢。
她一直拎得清,或者说是感谢。感谢在四十边上的年纪,胞弟全心全力成全她做想做的事。姐弟俩虽说吵了半辈子,到头来依旧要回归传统:世上不会有人比更了解你。
这也是亲情的意义所在。
当然,赵聿然门清的,这份成全多少有他赵某人的私货成分。
“就算立刻注册,也起码得等年才能正式起步。更别提借壳买壳上市,随便找家快破产的壳是不难,问题是没概念、没业绩,能给股民和投资人代理什么呢?”
赵聿生丢开净手的温水帕子,睇她一秒,“你习惯还没学走就学跑的思维?事情总是一步一步来的,别想那么多,眼下你该做的就是趁早把名字定下。注册、备案,不能再延挨了,懂?”
“文化沙漠呀……”
聿然恨他傲慢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李若愚这个名字还是我翻了两天字典,最后管老头起的。当初要能预见他真这么笨,不给名字里带个‘愚’。”
听话人笑得烟头一抖,“那就退耕还林。”
“滚蛋!”
“倒是呢,温童出了个主意,说就用我的英文名。”聿然眼见着这话说罢,某人就愣了半拍。
“你跟她说了?”还拜托她起名……
“赵先生,”聿然看破不说破,“有句话叫丑媳妇早晚见公婆。你不能指望五个月的肚子还不显怀的。”
赵聿生言未发,抽一半的烟蒂碾灭在缸皿上,烟雾袅袅复燃状。
像极了那天上午:
—
梁洲被拳抡倒在地上的时候,本能想爬起来,没力了,只能挫败地抬眼看居临下的人,看他把烟揿在一旁桌案上。木头火星滋滋作响,焦味难闻。
两个男人为了骨血里的领地意识动拳脚,实话说很聊,也很儿戏。没法,有人就是磨不开主观臆测的画面,
“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等梁洲作答又拎起他襟口,赵聿生光火至极,字顿,“梁生,完年我不想闹一条人命账。”
梁洲挣了挣那双手,冷嘲热讽,“赵总实在是双标。前脚跟别的女人春风度,掉头就问起的不是,能对她做什么?同床共枕地自然做男人该做的啊。又不是柳下惠苦行僧……”
后话被当头一拳砸得湮灭声息。
梁洲吃痛得倒吸凉气。某人却是毫不尽兴,密密地几拳连砸下去,直等到挨揍人昏死在地上,旋腕松泛了拳头,直起身子脚尖踢一踢“死尸”,“别装了,根本没下几成劲。”
门外保洁见状骇了跳,直歪头要喊保安,被赵聿生喝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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