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繁文缛节是套子笼头,她天生戴不来这些,适应不能温家那样公式性的生活。
鸵鸟也好乌龟也罢,横竖该服软的她服了,必须争取的也断不退步。
赵聿生驾轻就熟解开密码门的时候,他姐正一脚蹬懒人沙发上抹甲油,耳朵和肩头紧夹着手机,嫌麻烦干脆开了免提。
误打误撞,叫李若愚听到老娘和她小男人讳莫如深的风月事,“我眼睛一睁你就不在了,没良心的,你比任何提裤子不认人的男人还渣!”
赵聿生几乎同时捞起若愚脖颈上的头戴,堵住他双耳,再清扫下喉咙,拉赵聿然幡然醒神,电光石火地撂电话,
“卧槽你们来都不带招呼一声的!”
“你心肝说你每天三四条微信轰炸他,净是些取件码。我想着再不来,人快递站都饱和了。人不在家网购倒勤快,你当进货做生意呢。”
赵聿生三两下踹开挡道的包裹,李若愚一脸愤愤地照样学样。
“你们男人懂个毛?不是东西候着你下单,是你等时机恭迎它好伐,月月各种活动不说,还有双十一大促的。有些稀罕货金贵着呢,你巴巴儿地想买,人非跟你定日子有货,我能怎么办?”
赵聿然夏虫不可语冰的嫌弃脸,大脚趾甲油晾干了,才肯落地,换张笑颜假大空地讨好亲儿子,“宝贝,想妈妈了嘛?”
“你想听实话假话?”若愚仿效舅舅的扑克神情。
“那你闭嘴罢!爱想不想。”
噎得若愚一堵,即刻爬楼梯打游戏,自闭去了。
架腿归坐沙发的赵聿生数落姐姐,没人像你这么当妈的,天有九成都在当甩手掌柜,见了面假把式哄几句我的宝我的肉,“你以为招猫逗狗呢?”
“滚啊,我又不是没养他,钱一分没少还管他择校上学的。”赵聿然丢手机与他,喏,睁眼瞧瞧清楚,若愚老师每天布什么作业我都有转发给他的!
“他家长会你露面过几回,在班里最好的朋友什么名,这学期学杂费具体几钱?”
“喂,吹毛求疵没意思的哦。”
赵聿然理亏地拒谈下文,甲油还嵌在虎口,就双手作投降告饶状。
掉过头占起赵聿生的上风,“掐烟,在我家不许抽,要抽去厨房开油烟机去。”
某人没耳听似的乜她一眼,拇指继续点火动作,末了,混不吝地推烟灰缸去她眼皮底下,“那这粗梗烟屁股是鬼抽的咯。”
赵聿然闲下来会低频率地来几根提神,但只抽细支七星。这打嘴的不争证据亮在面前,她再度舌头打结。
“好吧你抽,不过这种事就别叫若愚晓得了。”意指缸中残留的男人痕迹。
赵聿生松松领带,正经告诉她,若愚不大却好歹将近十八了,“你信或不信,成年人再自作聪明,都有很多事是瞒不住小鬼头的。他眼光精刮极了,七岁的时候就知道问我,他是不是你垃圾桶捡来的。”
聿然同他打眉毛官司,打住别说了,机灵鬼耳朵尖着呢。
她无缝换母性光辉的口吻,“你明朝去日本对伐,那若愚留这别走了,我将好短期没什么事,带他去迪士尼玩玩。”
“我喜欢环球影城,讨厌迪士尼!”楼上坠下抗议。
赵聿生眉眼噙笑地旁观甚至看戏老姐的连番局促。
姐弟二人是这样各趋极端的。在子女教养的问题上,长者更类似于赵安明的大条态度,而幺的较为肖母,认为丁克,但既生之则养之。
任何人事一旦起头,合该全始全终地收尾。
要不然生孩子都像吃饭扒几口,想落筷弃碗就弃,好么央儿的苗子歪成残羹冷炙,太遭天谴了。
闲篇草草翻过,赵聿生指间烟快见底时,突地形容冷峻地发问,“你还和周景文来往吗?”
“什么啊!”哪壶不开提哪壶,赵聿然怪弟弟多嘴。
“作甚好端端问这茬?我老早和他断干净了。”
赵聿生往缸里磕灰,说没什么,“就是上楼时在电梯碰见温董女儿了,要出来租房住。秘书领她看的房子,将好和你同一层。”
赵聿然曲曲眉,好半天,思绪峰回路转,她愕然,“不会是我想的那意思吧?”
对面沙发上的人,眉宇攒聚着计算意味,同她打哑谜。
*
贝秘电话复命温董事情搞定后,那头温童也从厕所出来了。
一袭全黑掐腰过膝礼裙,衬得人亭亭款款,才打理过的齐肩发悬散在锁骨上,端的俏生生又精干。
她肤白,不挑衣裳,体态也因阿公警训的缘故,时刻直直的背昂昂的颈。
就是这正装下捉襟见肘的赧然感,有那么些煞风景。
但换种角度看反好,二十四的姑娘,严肃里带些烟视媚行,更显得俏皮可爱。
女人面对女人,时常互成镜子,照对方和自己的长短。
贝秘心生一股老矣衰矣的慨叹。
“我们先去地库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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