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惶惶不可终日,和三位手下寸步不离,无论吃饭还是上厕所都神经质的东张西望,生怕吃了枪子。
此时此刻,屋门被推开,贺志骁昂然站在门口。换了一身黑衣的他气势凝重,眼神锐利,和往常沉默寡言、任人鱼肉的形象截然不同,令扫帚眉和三位同伴都认不出了。
扫帚眉差点尿了,又有点第二只鞋子落地的感觉。
他点头哈腰:“贺哥,您来了?吃了没?坐,坐!”
贺志骁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朝他勾勾手指,“出来。”
扫帚眉屁股抹了胶水似的黏在木椅上,当场装傻:“啊?”
贺志骁收敛笑容,后退半步,提高音量:“你自己出来,还是让我动手?”
要杀人呐!扫帚眉满头大汗,一边示意手下当垫背的,一边盯着窗户,犹豫着要不要跳出去。
眼前人影晃动,贺志骁不知怎么跨进房间,单手拎住他脖颈往外就走。扫帚眉使出吃饭的力气拳打脚踢,间隙抱住门框不撒手,嘴里嗷嗷乱叫,依然被硬生生拖出大门。
此处是内城中心,某位高层住处,被分配给后勤组暂住。两天以来,所有人生怕被当成弃子,争着干活儿,院里积雪都扫干净了。
噗通一声,扫帚眉摔了个狗吃屎。周围不少人围着,就连独腿老许也站在台阶上看热闹。
“我来了四个月,也没跟你切磋过。”贺志骁不慌不忙地打理衣物,掸掸衣袖,“来来,今天有时间,玩两手。”
扫帚眉战战兢兢爬起身:“贺哥,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您的地方多包涵。兄弟辞职,立刻辞职,举荐您当组长....”
贺志骁被气笑了,眼睛一瞪:“你自己当吧。怎么,你两只手,我一只手,跟你切磋你还不如乐意?不给我面子?”
扫帚眉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哪儿敢啊,我哪儿是贺哥您的对手,您打我几巴掌消消气,啊?”
不等贺志骁动手,他左右开弓,边扇自己嘴巴边骂“有眼不识金镶玉,有眼无珠”力气着实不小,两边脸颊高高肿起。
被他先下手为强,贺志骁顿时没了兴趣,朝着躲在一旁的三位手下扬扬下巴:“你们三个也算,不管是谁,能把我打倒就算你们赢~”
他顿了顿,看老许一眼:“输了的话就跟我出城吧,老许老莫小蓝也走,我们同甘苦共患难,传出去多够兄弟,哈哈,哈哈~”
离开秦鼎?外面都是红眼病啊!鬼知道那个石榴苑在什么地方!
三位手下平时跟着扫帚眉,没少对贺志骁冷嘲热讽、穿小鞋使绊子,把他得罪狠了;现在逼上梁山,只好把心一横,互相看看,抡开王八拳哇呀呀乱打。
可惜他们藏在高墙里头,从没和丧尸面对面搏斗过,只擅长扫地骂街,哪有什么能耐?
贺志骁轻轻松松躲过,胳膊背在身后,游鱼一般在三人之间穿梭往返,时不时踢上一脚。一分钟后,三位手下满地乱滚哭爹叫娘,爬也爬不起来。
贺志骁回身一脚,狠狠踢在扫帚眉屁股上,后者嗷一声,又躺下了。
“不是看我不顺眼吗?不是把我往死里整吗?”贺志骁站在当地,好整以暇地伸伸下巴:“不是天天惦记我老婆吗?嗯?”
扫帚眉双手抱头,恨不得扎进地里;老许在旁边扬眉吐气,一边叫好一边拍巴掌。
几百米外的地方,章延广也正和内城中人“算账”,也是老相识。
初次见到牛市长马书记,章延广还在北京上学,跟着章辟疆见过不少陕西过来开会的世伯世叔,成年见面次数多了,亲热得很。
时过境迁,父亲去世,苏睿也不在了,轮到他和这两位老狐狸打交道了。
“过两天就走。”他开门见山地说,捧着热茶:“路冻上了,车不好开。”
牛市长马书记私下商议过,心底松口气,都是一副万万没想到的模样,“延广,这可不行啊!”“你走了,秦鼎怎么办?外面这么多老百姓怎么办?”
章延广笑笑,满不在意地说:“本来我也没怎么待过,少我一个,不碍事。再说,还有您两位呢?”
牛市长年纪大些,用长辈的口吻说:“延广,我和你马伯伯都是五十岁的人了,干惯文职工作,指挥作战不在行啊!”
马书记帮腔:“章军长不在了,正该你主持大局。你年纪轻轻,有资历有能力有手腕,中流砥柱,栋梁之才呐!”
章延广摆摆手,把两人满肚子废话统统堵回去:“两位伯父跟我父亲是老相识老伙计,是看着我长大的,都是我的长辈,有些话,我就直接说了。”
“19年7月开始,我父亲把我派出去,抢粮食运汽油四处救人,我没二话,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整整四年漂在外头,满打满算,在秦鼎才待过五个月。”他神态平静,语速不紧不慢,显然考虑过很久。“前年我父亲去世,我连最后一眼都没看见,要不是年博士,我这一百个兄弟都被捂在城里,上哪里喊冤?”
牛市长马书记痛心疾首,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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