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身躯抖得厉害,就算韩纯臣在耳边喊着,也听不见。
满身是血的女人被高阳的仆役们拖行着,由两人面前经过,那女人听见韩纯臣的声音忽然抬起头,眼神一亮,喉间发出喀喀的声响,挣扎着血肉模糊的身子却脱不开箝制,朝两人拼命地摇头。
那女人瞠目欲裂,眼泪流淌在脏污的双颊,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她张大嘴,舌头已然被割除,杯口大的伤口犹冒着血,呵呵地直喷血腥气。饶是前世历经苦楚的韩纯臣也没见过这般凄惨可怖的伤口,同时间认清楚眼前女人是谁!
“珑月!”
房若晓惊声尖叫,挣出韩纯臣的怀抱,朝珑月一行人扑了过去,拉扯着仆役的脚不让她们继续拖行珑月。
“你们放开珑月!”
房若晓嗓音童稚但凌厉,高阳的仆役愣了愣,顿住脚步。高阳与贴身侍女寺儿听见这声尖啼,转过头朝两人看了一眼。
高阳皱了眉,寺儿随即意会,低声道:”殿下先去寻驸马吧。这儿有奴为您处置。”
高阳冷冷地说:”此事做的利落些,必要让房家投鼠忌器,却也不能张扬丢了我的面子。”
寺儿含笑点头,高阳才往回廊另一头走去,一行人转眼间消失在转角。
“你们放手!”
房若晓拼命想拨开仆役的手指,仆役忌惮身分不同,不敢推开房若晓,只得施力扯着珑月的手臂往上提。这一提,珑月半身离地,胸前衣襟散乱,丰腴绵软的双乳露了出来。然而丰乳上满是瘀青血迹,半分旖旎情致也无,珑月浑身是伤,被这么一扯,痛苦地呻吟,血珠随着嘴角滴落在地,染出一点一点赭色痕迹,徒生恐怖不堪。
房若晓见状哭出声,不敢再拉扯,抱住了珑月的身子,试图帮她遮掩,嘴里喃喃说:”你们把她放下来!放下来啊!”
韩纯臣头一次见到房若晓如此失态恐惧,不知怎的心中浮现一丝不安且不祥的预感。眼前的房若晓哪像是六岁的女娃,她绝望的眼神与前世最后一面时重迭,他握紧拳,向前一步,正要开口时,却听一声尖锐嗓子由侧插入。
“原来这贱啼子名叫珑月?是房小娘子的侍女吗?”
寺儿冷笑朝两人走来。房若晓与韩纯臣望向她,只见她身穿稻色圆领半臂襦裙,巴掌大的瓜子脸,眨了眨细长的丹凤眼,一笑凤眼瞇了起来,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
“她犯了什么错,为何你们把她打成这样?”房若晓抱着珑月的身子,沾得满手血污,哭泣道:”谁?快去叫大夫!快!”
那名女子冷声哼道:”谁许叫大夫的?胆敢勾引驸马爷,万死不足惜!”
韩纯臣皱眉,淡淡地问:”有何证据证明珑月勾引驸马爷了?”
珑月闻言拼着一口气摇着头,血沫四溅近乎野兽般的嚎叫,房若晓看得心肝欲碎,不顾脸上也遭珑月的血星子飞溅,抱着珑月,又听珑月疼得抽气,连忙放手,只敢拉着她碎裂的衣袖,涕泪连连喊道:”阿兄!不可能的!不可能是珑月!”
“小娘子可不能护短,这事不是你说了算,向外人求救是没用的。这是公主与的私事,世子莫要多管闲事才好。”
“确实不是晓晓能说了算。”韩纯臣搭腔,走到房若晓身旁,将她一把抱起,抬袖便抹去了她脸上的脏污。
那女子斜睨了韩纯臣一眼,心知他是颖川县公世子,是太子身边的红人。然而,高阳仗着受宠势大,房家尚且不放在眼里,又怎会瞧得起区区一名世子?她们这些底下人做事便多少有了那么点傲慢,看韩纯臣温文的神情与不紧不慢的回话,便料准韩纯臣不敢插手这件事。
“世子果然是聪明人。”女子咧嘴一笑,甚是满意,抬手示意众人加快脚步,转头便要离去。
房若晓听了心一沉,伤心地看着韩纯臣想起前世,心痛地掐紧了韩纯臣前襟,低低嘶吼。韩纯臣胸前吃痛,看着房若晓的眸光中浮现憎恶与痛楚,叹了口气,低声说:”你这么不信我吗?”
房若晓闻言怔了怔,韩纯臣已然抬头,只能见到他的下颚细嫩优美的弧线与纤长卷翘的睫毛。
“且慢。”
韩纯臣一手抱着房若晓一个箭步往前,另一手往拖着珑月的两名男仆肩上迅速一掐。两名男仆脸色倏地扭曲,肩上传来酸麻痛楚,无法施力,整个人差没跪了下来,立时松了手再也拖不动珑月。
女子见状怒目而视,喝问:”世子竟敢动手伤人?”
房若晓愣愣地看着韩纯臣,只见他冷眸沉沉,弯腰放下房若晓,蹲在地上,玉指抚上珑月的后脑勺上,面若寒霜,勾唇道:”依我《唐律》,奴婢贱人,律比畜产,我伤了谁?而你们伤了谁?”
女子脸色一变,韩纯臣字字诛心,三两句话便把两方身分划分得一清二楚。她身为高阳公主的心腹,仍旧只是一名等同牲畜的主人财产,连人都称不上。
韩纯臣面色冷戾,举起沾血的手指,冷眸扫过一干仆佣,继续说:”奴伤良民又该如何论处?”
011 松间逢卿复何时 (9) 惑溺:我不卿卿, 谁当卿卿(時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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